第一百零五章 从不是孤军奋战
蓝心正在厨房为怜霜熬药,当她端着药往兰苑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岳夕儿被一行丫鬟婆子扶着,看那些人的神色沉重,似发生了什么,蓝心好奇的上前两步,怕惹麻烦没敢走得太近,不过她清楚的听见岳夕儿一路上都是哭声连连的,好不伤心。
怀着满腹的疑惑回到兰苑,见怜霜已经醒了,蓝心先伺候怜霜将药喝下,才将方才遇见的事情告诉了怜霜。
“小姐,你说夕儿小姐会不会又在筹划什么。”回想方才的一幕,蓝心觉得甚是诡异,怜霜晕倒一事,至今想起她都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对岳夕儿自是小心翼翼,丝毫也不敢懈怠,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害得自己小姐吃苦受罪。
闻声,怜霜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似不在意,她慢条斯理的将碗中的药汁全部喝完,满口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将空碗递给蓝心,接过干净的白方巾擦了擦嘴角,怜霜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你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事。”怜霜不紧不慢道,岳夕儿的手段她自由方法应对,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清楚的了解岳夕儿的一举一动,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是。”听了怜霜的吩咐,蓝心不敢耽搁,那了空碗便转身掩了门出去。
当时,美娘就在一旁,将蓝心和怜霜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到蓝心走后,美娘这才走到怜霜的床边坐下。
美娘递给怜霜一颗削了皮的苹果,看怜霜微笑着接过水果却不说话,美娘知道,如果自己不问,怜霜是不会告诉自己她有什么打算的。
踟蹰半晌,美娘终究还是开了口。
“霜儿不打算跟娘亲说说你的打算吗。”美娘迫切的凝视着怜霜,朱唇微启,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怜霜一抬头将美娘美目中的忧虑之色尽收眼底。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是孤军奋战,她还有娘亲一直在身后默默的支持着自己,而自己只是一味的想要保护好娘亲,却忽略的娘亲的感受。
一直以来,娘亲对待自己视如己出,而自己屡次的犯险脱困牵动的还有娘亲的心,这一次的事情自己没有事先通知娘亲,娘亲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想到这里,怜霜心中倍感愧疚。
“娘亲,霜儿不是有意隐瞒娘亲的。”怜霜微微抿起嘴角,有些愧疚的说道。
“傻丫头,永远都不要跟娘亲说对不起知道吗?”听怜霜略带哽咽的声音,美娘美目中的神采满是疼惜。
她伸手将怜霜搂进自己的怀中,感受到怀中瘦小的身子平稳的呼吸声,美娘的心中这才从最初的惊吓中走出来,她的霜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该怎么办,这样的后果是美娘根本无法想象的。
“娘亲,霜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瞒着娘亲任何事情了。”从美娘的怀中抬起头来,怜霜明亮的眼眸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她是真的不忍心娘亲为自己担惊受怕,这一次她真的错了。
望着怜霜那稚气未干的小脸上坚定而认真的神色,美娘失笑道,“傻孩子,娘亲只是担心你,不是要管着你,知道吗?”美娘宠溺的点点怜霜坚挺的鼻尖,眼眸中的忧虑之色消散,染上一层柔色。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夕儿小姐的脸被人划伤了。”蓝心一打听到消息便急急的赶了回来向怜霜汇报,对岳夕儿毁容一事蓝心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你说这是不是夕儿小姐的苦肉计,这样便可博得你们的同情不追究她伤害小姐的罪责。”蓝心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她望着怜霜,似乎在等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以怜霜对岳夕儿的了解,岳夕儿绝对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像她这样爱惜自己容貌的人,怎么会使出刮花自己脸的苦肉计来,只是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怜霜的心中也想不通。
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岳夕儿的一举一动,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打发一个婆子时刻注意到岳夕儿那边的情况,若是有什么动静及时向我汇报。”沉默片刻,怜霜这样对蓝心吩咐道。
美娘安静的坐在一旁不作声,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怜霜,观察着她那小小的脸庞的每一个神情的变化,她的霜儿,在这侯门深府中真的快乐吗?
“娘亲,您怎么了?”蓝心领了吩咐再一次往外去了,怜霜回头看见美娘正痴痴的望着自己,眼中的神采带着几分复杂,怜霜不禁疑惑的出声打断。
“嗯?没什么,娘亲只是在想时间过得好快,转眼我的霜儿就要到及笄的年纪了。”美娘惊愕的回过神来,迅速的敛去眼中的神采,微微含笑着说道。
怜霜浅笑着说道,“不管霜儿多大,都要一直陪着娘亲。”她眼中的神采无比坚定,这一世,娘亲便是她活着的所有动力,她不再奢求奢侈的爱情,也不稀罕虚伪的姐妹之情,她只要护娘亲一世安好便以足够,这,是自己前生所亏欠娘亲的。
听怜霜这话,美娘只觉得怜霜此时只是小女孩跟娘亲撒娇的心思并未放在心上,她失笑的望着怜霜说道,“傻孩子,女儿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怜霜美目微怔,看着美娘没有再解释。
鸳鸯阁内,四处都充斥着一种沉重异常的气息,门口候着的丫鬟婆子们神色紧张,时不时的抬眼小心张望岳夕儿屋中的场景,听见岳夕儿尖着嗓子的谩骂声或是屋中砸东西的声音,她们的肩膀会不自禁的颤动一下。
“滚!”岳夕儿尖锐的声音破窗而出,听得外面候着的下人们也是一阵胆战心惊。
“小姐息怒,大夫说了,只需两个月你的疤就可以好的。”屋中,绿翘一双大大的眼中红肿不堪,是刚哭过了,睫毛上的泪迹还没有完全的干去。
岳夕儿杏眼瞪得大大,那恶狠狠的眼神,似要将跪在地上的绿翘生吞活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