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等待救赎的灵魂
第261章 等待救赎的灵魂
王洲山驱车离开大宅院,心里拥堵不堪,他不敢相信,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一副慈母形象的靳芳,背后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哪怕,靳芳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他宁可日子过得清苦一点儿,也不希望看着血腥争斗、骨肉相残,他更希望靳芳能够单纯的只做个善良的女人、平平凡凡的母亲。
在靳芳的悉心呵护下,平平顺顺长大的王洲山,难以排解心中突如其来重磅炸弹,若不及时拆除,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伤了别人毁了自己。
无奈之下,王洲山只能给季华打电话,约他喝酒,倾诉苦闷;他相信这唯一的哥们儿能给他排忧解难,帮助他寻找心的出口。
接到电话的季华大感意外,调侃道:“大少爷,没搞错吧,大清早就喝酒?”
“哥们儿,我急需你的救赎,千万别不管我,不然,我会崩溃!”王洲山语气急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季华心中大惊,着忙拎了外套出门:“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
听罢王洲山报了位置,季华又强调道:“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在那儿等着我!”
挂断电话,季华紧赶慢赶,一路上心急如焚,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像谭卫明、王洲山这种衣食无忧的阔少爷,干嘛非得作茧自缚,给自个儿找那么多不痛快。
季华觉得自己不光是垃圾桶,更像是清道夫,以往专门负责清楚谭卫明内心的垃圾,保证他心情放宽,而今又多出个比谭卫明更脆弱的王洲山,他竟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
尤其是谭卫明,最近两年来着实令人担忧,一头扎进死胡洞,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从未经历过男欢女爱的季华,尤其不明白,一个胸有大志,成大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栽在女人手里,且为了女人,甘愿放弃一切。
季华不相信所谓爱情的魔力,但他亲眼看到谭卫明为女人癫狂,他只能归结于谭卫明中邪了。
季华风尘仆仆的赶到约定地点,看到面色憔悴的王洲山,喘着粗气问道:“咋回事儿?说得就跟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对我来说,可不就是世界末日到了么!”王洲山一把捉住季华的手,冰冷的指尖忍不住颤抖:“季华,我好怕!”
“怕什么?”季华错愕的笑了笑:“大老爷们儿,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有啥好怕的?”
“你、你不明白!”王洲山哆哆嗦嗦把酒瓶子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腥辣的烈酒穿肠而过,火辣辣的滋味顿时传遍全身。
独自坐在江边等待季华的时候,王洲山免不了胡思乱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混乱的思维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难以相信,他心里温柔体贴的母亲靳芳,竟然会有如刽子手一般心狠毒辣的另一面,又或许,她本身就是刽子手。
季华看到王洲山惊吓过度、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疑惑,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揽住他的肩膀,紧挨着他坐下,安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洲山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华:“若是你突然发现自己爱戴的人有很恐怖、很可怕的另一面,你会怎样?”
季华愣了愣神,脑子转的飞快,他推测出,王洲山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定是发现了靳芳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时难以接受。
季华平静的问道:“你这样,是因为你的母亲靳芳?”
王洲山闷头不语,许久之后才抬头望着滚滚而去的江面,落寞的说:“靳芳是我的养母,关于我的亲生母亲,我一无所知;你是晓得的,王家人多嘴杂,想把我的身世捂得滴水不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很奇怪,从来没人敢提我的生母一个字!”
“你的身世我有所耳闻,仅限于知道你不是靳芳所生。”谈到母亲这个话题,季华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不也是一样可悲可怜么,自幼就被亲人抛弃,相隔三十年,突然有个女人跳出来与他相认,说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种戏剧性的剧情对于季华来说,可笑至极,他宁可那个自称为他母亲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王洲山见季华愣神沉思,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在想什么?”
季华回过神来,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洲山,不要过分揪着过去不放,某些时候,真相未必是你想要的!不论靳芳是怎样一个女人,就冲她悉心抚养、精心栽培你三十年,你也该对她抱有感恩之心!”
“如果她收我做儿子,只把我当作争权夺利的工具呢?”王洲山脱口而出的话不仅令季华惊诧不已,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竟然不知不觉中开始怀疑靳芳对他的爱的真实性,这样一来,就等于算盘否决了三十年来母慈子孝的真实性。
季华目光清冷的注视着王洲山,沉默片刻,问道:“从小到大,靳芳有教过你争强好胜么?她有把你放在最前边,指示你去替她做事,对付她的对手么?或者,她有利用你去讨好王进虎,在他面前邀功?”
“当然都没有!她一直很紧张我,从不让我涉足那些争斗中;其实,她对我来说,很重要,若非从小清楚身世,否则我一定不会相信我不是她亲生的!”王洲山一番话透露了他真实的心迹。
季华总结道:“那不就得了?你心如明镜,如何对待,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罢了!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没得选的就是父母、家庭,拥有怎样的家庭背景,就会对应相应的人生!”
“如果有得选,我宁可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王洲山牢牢抓住季华的胳臂,欲言又止。
季华拍着他的胳臂,苦笑道:“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苦恼;这么说吧,烦恼是人生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只是呈现的方式不同罢了!洲山,你一定还有话想对我说,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不必有任何顾虑,我若能帮你,那是最好,即便我帮不了你,也可以与你一起分担!”
王洲山憋得很辛苦,捉住季华的手情不自禁又开始颤抖,好一会儿他才痛苦的道出令他内心痛苦的缘由:“我爸王进虎可能已经死了,应该与我妈有关……她要将他的那些女人和子女扫地出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豪门深宅生存的既定法则!你心善,于心不忍,可,若是反过来,他们未必会对你和你妈手下留情!虽说王进虎是你的父亲,可我还是不得不说,他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对于王进虎的结局,季华颇为震撼,他嫉恶如仇,实话实说。
王洲山一时难以接受,猛地狠狠摔碎了酒瓶子,怒吼:“你怎么可以也这样冷酷无情?季华,我很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