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忍痛
第152章 忍痛
卢其故意把顾明臻灌醉,就是想让他发泄发泄,又给他放了两天假调整状态。等到第三天时,顾明臻的精神就好多了,主动要求加拍夜戏赶进度。
《于无声处》是以余警官二十多年的追凶过程为主线,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追捕戏少不了,但不算太多,四五场夜戏,都是追车戏。
卢其请了著名的动作导演耿秋来做专门的指导,买了几辆半旧的车喷了漆,当做新车来用。因为经费充裕,追车戏也要精益求精,拍报废了好几辆车,就继续买,继续拍。
他看了下今天的天气预报,觉得可以拍,就对顾明臻说:“你晚饭后多喝点姜汤,今天拍旷野最凶的那一场,车子要开进郊外的一处荒地里,那里的温度比棚内要低了五六度,你得把保暖工作做好。”
顾明臻对于夜戏是有经验的,点头道:“你放心,我在秋衣里头贴暖宝宝,灯光暗,镜头下应该看不出来。”
“行吧,但是外面只能有一件薄夹克。这场戏是发生在初春的,如果温度太低了你还得先含块冰在嘴里,知道吧。”卢其也不想这么折磨演员,但年关才刚过去,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今年的初春来的晚,就只能让顾明臻受点苦了。
一切准备就绪,卢其和耿秋亲自勘查了拍摄地点,坐在车上绕了好几圈,让道具组的人把滑石粉洒在地上,做了线路的标记。从哪里起步,开车,疾驰,停下,都是需要经过精确计算的。如果计算的不准确,会给灯光和摄像带来很大的麻烦,到时候镜头拍不到或者光线不够,就得重拍,白白让演员都遭一次罪。
卢其不管其他导演是怎么样做的,在他这里,就必须稳妥。
耿秋对于他的做事风格很是欣赏,也挺上心,在顾明臻和司机的扮演者小秦上车前,特意叮嘱了他们几句。
“沿着画好的线路走,起步一定要慢,不要着急,但疾驰的那一段,不能间断。起步时有个长镜头,必须要一气呵成。小秦戴好耳机,听我的指令,我会告诉你顾巍什么时候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开枪设计。这个时机一定要把握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小秦听到我指令后,给顾巍一个动作来示意,什么动作,你们自己商量好。”
当然,他也没指望一次都不NG,但能少NG几次都是好的。
顾明臻非常感激他的嘱咐,和小秦商量好后,整理好衣服钻上了车。
“各部门准备,灯光——摄像——”卢其严肃地坐在一辆皮卡上面,面对着监控器,“6、5、4、3、2、1!”
余警官在一次外勤任务中,意外遇到嫌疑人Y ,立刻在路边征用了一辆的士追了上去。不料对方也有车,而且是一辆牧马人,直接往市外开,逃到了这处的旷野。他在夜晚的视力还算不错,在答应司机要给他付双倍的车钱后,打开车窗,探出去半个身子,抬起了手里的警用手枪。
这把枪,前三颗子弹都是空包弹,不会置人于死地。用来警告匪徒和罪犯再合适不过,他开枪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第一枪打到了后轮胎,但对方的车速没有下降多少,他第二枪便瞄准了对方的车窗。
扣动扳机后,发现这辆车安装的竟然是防弹玻璃,顿时骂了声:“**!”
“警,警官,你追的是什么歹徒啊,他不会也有枪吧?”的士司机是个怂蛋,开车技术虽然老道,但第一回碰到这样的事,让他开开车还行,但如果要面对歹徒的枪口,他可是不敢的。
余警官一双鹰眸盯着前面的牧马人,咔擦两下换了几颗子弹,说:“别怕,我敢肯定这人身上没带枪,不然他早反击了。你再开快点,稳着点,回头我帮你跟上头申请嘉奖!”
“有没有嘉奖没关系,我,我害怕啊……”司机哭丧着脸哀嚎,“警官,您可快点吧,我怕坚持不了多久。”
“好,再靠近点,我再打中他两个轮胎,他就走不动了!”余警官目光坚定,说完就又探出了车窗。
就在这时,车子忽然晃动了起来,顾明臻差点栽倒下去。
“卡卡卡!怎么回事,赶紧停车!”卢其通过对讲机连忙大喊。
小秦赶紧刹车,不好意思地把顾明臻拉进车里,接下安全带就要下去,“可能是撞上石头了,开的快直接压了过去,所以才这么颠簸。我下去看看!”
顾明臻坐回车里,伸手撩起自己的上衣,低头看了看发现,左边腰腹有好大一片都红了,用手指按了按,很疼。
他深呼吸了几次,发现依然疼的厉害,但拍场夜戏不容易,就没打算说。不大一会儿小秦回来了,说:“确实有一块大石头,被我倒霉碰上了。唉,这下又要重来一次,真是抱歉啊。”
顾明臻忍着痛,冲他摆摆手:“没事,本来光线就差,你没看见是正常的。我们加把劲,争取一次就过了!”
小秦猛点头:“好!”
卢其看了下表,都夜里十二点了,也想赶紧拍完回去,便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接着拍!
顾明臻一探身出去,就感觉腰腹火辣辣的疼!但他面不改色,硬挺的五官在夜色里愈发英武、冷峻,举枪射击的动作极帅,射击了两次,快速缩回了身子。
这一次总算是没有NG了,小秦把的士开回去时,满脸都笑出了褶子。一侧脸,发现顾明臻痛苦地弯下腰去,霎时紧张地竖起了汗毛,“顾巍,你怎么了?没事吧,我的老天,你哪里不舒服吗?”
顾明臻忍痛忍到冷汗直流,回答道:“腰,腰上受伤了……”
“哦哦,我这就停车了!”小秦对场务挥了挥手,示意他要停车,让周围的注意些。
一下车他就对导演所在的皮卡喊:“顾巍受伤了,卢导,医生在吗?”
卢其连忙从车上跑了下来,神色焦虑地问:“怎么会受伤呢,没看到他摔倒啊!啊,是那个时候!”他立刻意识到顾明臻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了,吩咐副导赶紧去喊剧组的医生,走过来亲自把顾明臻从车里扶了出来。
顾明臻起身起的相当艰难,开始只觉得腰腹痛,是皮肉伤。但现在一动,就觉得是肋骨在疼,额头上汗水跟雨水似的往下滴。
“哎呦这伤的不轻啊,你还是坐着吧,我看能不能找个担架过来。”卢其回头去喊道具组的组长,“没担架么?有门板也行啊,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走了。”
道具组组长是个能干人,愣是从一辆道具车拆下来一块木板,刚好能容纳下顾明臻。
耽搁的这会儿,医生也到了。他让他躺下,只初步检查了一下,便眉头微蹙,“按压会有疼感,表面伤也很明显,得去医院拍个CT啊。”
“走走走,马上去医院!”卢其严肃道,“我点几个人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吧。”
顾明臻被抬上木板,送上了皮卡。因为医生怕多次移动会让他二次受伤,所以就这么办了,虽说简陋了点,但对他最好。皮卡上风大,医生和副导都陪着他,让顾明臻很是过意不去。但现在不是矫情和道谢的时候,他闭上眼,尽量让自己躺的舒服点,调整呼吸,忍受着这剧烈的疼痛。
医院距离他们拍摄夜戏的旷野很远,皮卡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镇医院。急救室的值班医生看到他就为难地皱眉,“这怎么搞的啊,大半夜的,疼的厉害吗?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顾明臻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抽着气说:“拍戏,半个身子都吊出了窗外,车子颠簸时,磕碰到窗棱上了。”
“哎呀我去,这么拼命啊。”值班医生检查了一番,直接推他去照CT,二十分钟后拿出片子,说:“还好,算幸运的,只有一根肋骨骨裂,好好修养就能好。目前没什么事儿,别动地方就是,我给咱院的骨科主任发个讯息,让他明天早点过来。”
顾明臻却拢起眉心,心里忧虑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