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童年创伤
第201章 童年创伤
这俩人哪里是父子,简直是一对仇人。
聂铮铮担忧地望着方云磬,没有轻易插嘴,因为她明白这种矛盾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劝说的,然而血缘关系是事实,方思危想借此做文章再容易不过,万一闹大了,方云磬的名声真就被他毁了。
果不其然,方思危得意洋洋地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臭小子,你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录了下来,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这段录音发出去,包括你们古玩圈最热闹的几个论坛平台在内,都将知道你方云磬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账!”
聂铮铮实在忍不住,朝门外打了几个手势,数名保镖立刻从暗处走出来,出现在院子里。
“把他手上的东西给我抢过来!”
这几个都是跟了她很久的,指挥起来自然如臂指使。
“你们干什么,想要干什么?!不惊,拿着录音笔赶紧跑!”方思危惊恐地往后退,想要把录音笔交给方不惊。
但方不惊是个怂蛋,眼看要落入包围圈,愣是没敢接过他爸递过来的东西。
“这,这要怎么跑呀,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报警?有本事你就报一个试试!”聂铮铮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你们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有理了?!同样是姓方的,怎么就这么无耻!”
“我提的是合理要求,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多管闲事!”方思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却还不肯服软,一个劲地梗着脖子叫嚷。
聂铮铮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合理要求?要不要我请位律师来,给你普及一下继承法?或者,直接托人把你送进去,亲口问问方爷爷,看他是不是同意?”
方思危发出一声嚎叫:“啊啊啊啊我的胳膊!”
一名保镖走到他近前,蒲扇大的手掌往他肩头猛然一抓,他便像绵软的面条一样瘫倒在地,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痛苦得哇哇乱叫。
接着,保镖大哥就势膝盖上抬,狠狠顶上方思危的胸口,直教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随即他双手扼住方思危的两只胳膊,反手往上猛然一抬,再蓦然一顿!
咔!
嚓!
方思危再也动弹不得,俩胳膊仿佛不属于他似的,软趴趴地落到地面上。
他先前的戾气和嚣张完全消失无踪,全部化作恐惧和无措,悲愤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呀——方云磬你不得好死,居然联合外人欺辱自己的亲生父亲!”
方云磬仍然一脸漠然,扫过他两只胳膊,平淡无波的脸上陡然划过一抹阴冷的邪笑。
“你不觉得亲生父亲从你口中说出来,特别的荒谬可笑吗?我还没出生之前,你就和方不惊的生母鬼混在一起,出轨还出的义正言辞、明目张胆,说我妈抑郁发作已经不是正常人,就算勉强把这胎生下来,也不可能是个健康的孩子。那不如早做打算,留个后手,也不至于到时候后继无人。”
院子里刹那间寂静。
聂铮铮侧目而视,觉着方云磬此时的眼神犹如火山岩浆那般可怖,似乎只要一眼,就能让目之所及之人燃烧成灰烬。
他恨毒了方思危,甚至不惜揭开自己童年的伤疤,也要给予他最无情的重创!
“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屡次自杀未遂,你不但不知悔恨,还变本加厉直接搬出去和那个女人同居!要不是当年还活着的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把我妈接到这里来住,我可能早就随着她一起死了。她为什么抑郁发作,你不清楚吗?!你还有什么脸自称是我的父亲,问问你的良心——你配吗?!”
方云磬咬着牙说出这番话,因为克制不住的愤怒和积怨,双目赤红,俊美白皙的面容阴寒如冰,如同一只从冰原里逃出生天的成年野兽,面对着差点害死自己的仇人。
聂铮铮的嘴角抿得死死的,感同身受,根本无法理解方思危的所作所为。
方不惊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思危。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方思危当然不肯承认,硬着头皮解释:“你别信他,他跟他妈一样,精神不正常,脑子有病的!”
“方思危,人在做天在看,你真就不怕遭报应吗?!也不怕……报应在你心肝宝贝的身上吗?”方云磬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重重地砸他的天灵盖上。
院子里再次寂静无声。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我会怕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敢这么对我,该遭报应的是你!老子好歹把你养大,你却只记得你那个一生下你就抛下你远走高飞的妈!你怨恨我二婚,还生了不惊我能理解,但你小妈是无辜的,她当年什么都不知道!”
方思危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现在的表现竟然像极了一个情深义厚的好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来沉稳冷静的方云磬面露狠厉,发出悲愤的冷笑。
顷刻间,聂铮铮的心堕入谷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踱步上前,稍稍抬头与方思危对视,轻轻歪头,扬起一抹天真又可怖的微笑:“你的心肝宝贝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就活该被你背叛,被你辜负,被你伤害?那我呢,当年我何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那你是怎么对我的?!”
要说无辜,小时候的方云磬才是最最无辜,却被伤害到最深的人。
聂铮铮心疼得无法言喻,手指木然地伸出去,又颤巍巍地收了回来。
——这是他的战场。
方思危整个人僵住。
方不惊面如土色,恍惚无措地垂下头,心里翻江倒海。
方云磬一双眼好似黑洞,笼罩着方思危,形成了巨大的引力,要将他的一切吞噬殆尽。
“自我懂事起,就在调查当年的事,直到十岁那年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妈固然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她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嫁给你这个人渣,她怎么可能隐忍委屈多年,好端端的一个女人会患上抑郁症?你喜新厌旧,对她没有感情了就弃之如敝屣,对我更是从一开始就没待见过,又凭什么希望我尊敬你、孝顺你、听从你?!”
“十八岁之前,你是有每个月给我寄来生活费,但那又怎样?那些钱合起来恐怕还够不上方不惊的一辆车。敢对我提要求,至少先把这碗水端平了!”
“你怎么骂我的,就怎么骂他,一句也不能少。”
“我妈当年遭受的,也让那个女人品尝一遍!”
“全都做到了,再来跟我说话。”
方思危惊呆了,怒极反笑:“你疯了是吧,这是要翻天啊!”
方云磬抖了抖袖口,连眼角余光都不打算再给他半分,“做不到就立刻滚出去,免得玷污了房家的门槛。”
“我是你爷爷的儿子,你凭什么赶我走?”方思危冷笑着反问。
“就凭方家现在是我当家作主,你想争遗产,在我这儿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有本事,你就去打官司,看法官会怎么判!”方云磬根本不惧他,“至于名声,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古玩圈看的是真正的实力,就算你坐实了我不孝,想找我鉴定的人依然不会减少。不信,你尽管试试!”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聂铮铮一眼,“另外友情提醒你们,出了这扇门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没人替你们收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