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第589章 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这天一早,顾离打电话说让顾利明来医院。
顾利明没有拒绝,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磬儿……”
顾轻的声音一直在病房里弥漫,而顾离也是一直打电话催促顾利明。
“磬儿……”
终于,顾利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而她也露出了笑容。
“我先出去,你们说说话吧。”
顾离知道,此刻的母亲,就是希望和顾利明多说几句话,而他在这里,也有些不方便。
“磬儿,你来了。”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顾利明可以看出来,她已经不行了。
“能不能,叫我一声妈。”
她坚持着说完,顾利明却没有回应。
她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刚刚的话题。
眼泪不停地滑落,如同决堤了一般,她不自觉的便看着窗外,那里阳光正好,微风大约也带着温暖的味道。
“这世界多好啊,要是,要是你的父亲还在就好了。”
她的笑容充满了惨淡的味道,顾利明没有接话,他知道,她是想说些什么,如果他打断,恐怕她就说不出来了。
“磬儿,妈妈对不起你。”
终于,顾轻放下了所有的骄傲,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顾利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面上却是没有变化。
“磬儿啊,如果妈妈没有离开你,现在的我们,一定,一定很幸福,对不对?”
说着,她的面上也写满了后悔。
是啊,如果她没有离开过他们,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她看了顾利明,目光似乎已经有些涣散。
“可是,磬儿,你知不知道,没有钱多么可怕,那样的日子,一天,一天都过不下去啊。”
她越说似乎回想起了那时候,他们的家真的很贫穷,可是对于顾利明而言,如果多一个母亲,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知道。”
顾利明此刻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这一切,不管是贫穷的滋味,还是艰难的生活,他都懂。
“没有你,我们的生活一样很贫穷,我怎么会不知道?”
顾利明这句话,让顾轻的心里十分痛苦。
她当然知道他过的有多么艰难,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她似乎有些刻意回避。
看着他过得好,她的心里也就一直欺骗自己,也许磬儿一直都过的很好,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有任何改变。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事实上,没有母亲,父亲重病,这样的经历下,顾利明过的有多么的艰难。
“是母亲,是我对不起你啊。”
她的声音渐渐松懈,呼吸也越发的浅淡。
“我就要走了,如果,可以原谅我,就,叫我一声吧,这么多年没有听到了,真的,好想……”
还没有说完,她的呼吸就有些不畅,可是却还是坚持着微笑的看着顾利明。
顾利明没有说话,久久的保持沉默。
这样的沉默过去了很久,久到顾轻她终于撑不下去了。
看着她快要合上眼睛,顾利明轻轻的凑到了她的耳边。
“妈……”
他的声音充满了久违的温柔,让顾轻,终于可以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能对你说新婚快乐就好了……”
这句话是顾轻心底的,可是终究还是来不及说了。
这世界上,总会让你留一些遗憾,有些人是一句话,而有些人,则是一些永远达不到的事。
对于顾轻而言,能够听到顾利明叫的这声妈,就足以了。
看着她泪湿的枕头,顾利明的心里无比的沉重。
而此刻,顾离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走了进来。
“妈!”
见顾轻此刻已经没有了呼吸,顾离的心里也是一阵痛苦。
看着顾轻的泪痕,他的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她都要离开了,为什么不答应她!”
他只当刚刚顾轻哭的原因是顾利明拒绝了她,心里十分痛苦,他叫来顾利明,就是希望可以圆了母亲一个心愿。
但是顾利明如果还是拒绝了顾轻,让她走的满是牵挂,内心痛苦,顾离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可是顾利明却是懒得与他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顾轻,便准备离开。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离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
“她走的很安详。”
顾利明只是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就准备离开,但是顾离很明显,根本没有准备放过他。
在他的心里,顾轻是很好的母亲,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他不知道顾利明经历过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希望顾轻可以走的好。
然而顾利明来了,却是没有让她走的安心的话,那顾离的心里自然是充满愤怒的。
“随你怎么想。”
顾利明没有再去理会他,纵使他欠顾轻一句母亲,也从不欠顾离什么。
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必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看着这样的顾利明,顾离的心里十分懊恼。
最后见过母亲的人,甚至不是自己。他也不过是为了让母亲的心愿可以达成,希望她可以走的安心,然而,顾利明居然如此心狠。
想到顾利明,他忍不住的感到了憎恨。
如果不是顾利明与叶宁,顾轻就不会突然心脏病发作,也不会如此就离开了他。
对他而言,顾轻的地位十分重要。
如果不是顾轻,儿时的他早已经被父亲抛弃,而她,则是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母亲啊。
“妈。”
看着顾轻的尸体,他又一次的忍不住叫出声来,她是他的母亲啊,如今就这样离开人世,他的心里难免痛苦。
在他的心里,顾利明和叶宁,就已经被定义为了害死母亲的人。
等到顾利明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不知道,顾离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恨意。
在顾离的心里,是叶宁和顾利明害死了顾轻。
顾轻的葬礼很快就结束了,顾利明并没有去参加,而这一场葬礼,也显得仓促而又简单。
他一心觉得是顾利明害死了母亲,可事实上,却不是。
顾利明已经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而顾轻也是带着他的原谅离开的。
这一切本可以归于尘土,可是却因为顾离心里的执念,而又一次的被人惦念。
在葬礼结束之后,顾离就来找了顾利明。
“为什么不愿意给妈妈一次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