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
而哲蓝在收到寒怡的短信回复时,已是他们仨晋级了东区知识竞赛的决赛圈。由于西区的决赛时间进行的早,哲蓝很快就得知从西区决赛胜出的五名选手中,其中就包括了鹏程国际学校的寒怡。
此外,寒怡于此后发送的短信中回复道:信件不小心被母亲窥见,我亦已阅其内容。承蒙您能于百忙之中诉以衷情,倘不是鸿雁飞书寄之以情,我亦未能察觉你心底那一丝朝暮之意。然学业之途任重而道远,终不是我等操之过急之事。今后仍以友情交际为前提,万不可逾越半分沾染男女情爱,望慎之又慎。并亦请您专心于自身学业,勿辜负父母多年来殷切期盼,此既有利于你我将来情爱之往来,亦可让父母放心我等非离经叛道之人。
寒怡的回复不免令哲蓝发出一声嗟叹,更像是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他猜测的没错,寒怡目前只想以学业为重,尚不考虑交往的事儿。本来嘛,学生当以学习为主要任务,在往后的青春年华当中有的是时间谈恋爱,即便日后自己不着急,父母也都要跟着操心起来。
只不过,哲蓝不曾想到,他的情书竟然会落到了寒怡母亲的手里。
而那时寒雪拿着情书在房间里绕圈跑的时候,很快就被寒怡逮住摁到了床上,一个劲儿地挠她的脚底板、胳肢窝,寒雪受不住痒,哭着直喊救命。
好嘛,她这么一喊,倒把门外的母亲给惊动了,急忙开门问她俩怎么回事。
妈,姐姐她欺负我!寒雪边说着把信藏进了身后。
寒怡,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让着点妹妹呢!母亲责怪道。
妈,我那是……寒怡正欲往下说,但她一想到哲蓝寄来的情书后急忙收住嘴。没事,妈。我跟寒雪开玩笑呢!
好,那你们动静小一点,早点把作业写完。母亲关上门后。寒怡摊开手,冲着妹妹生气道:拿来,快把哲蓝的信件拿来。
寒雪把信还给了她。寒怡欣喜地拿上信纸于书桌上看了起来,可她还没读多久,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寒怡,过来帮妈尝尝菜的味道怎么样?寒怡神色慌张,急忙跟母亲叫了起来:妈,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的?母亲不以为然道。我就想让你给我尝下菜的咸淡而已。说罢,她把目光移向了寒怡手上的信纸上。察觉到母亲的目光,寒怡当即把信纸藏进了身后。
什么东西?母亲问。
没,没什么,就是一封信而已。寒怡的脸蛋涨的通红。
一封信?那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谁写的?是不是男生写的?(来自母亲的夺命三连问)寒怡心虚道:是,是一个朋友写的信,是个男生,妈。
是吗,让我看一下。母亲快步走了进来,去拿寒怡身后的信纸。
妈,也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寄来的信件,没什么的!寒怡越发的慌乱,拼命地转身躲避。
妈,真的是一普通朋友!寒雪急忙为姐姐辩解道。
这没你的事儿!母亲大声叱咤道。寒怡,你平时是最为乖巧听话的,今天怎么就不听话了?母亲越发的生气起来。把信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拿寒雪来出气)寒雪预感情况不妙。
寒怡满脸委屈地将信件交了出来,母亲拿过信件后,径自跑到了卧室里。
五分钟过后,卧室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们俩都过来!
寒怡、寒雪不敢忤逆母亲,慢慢走了过去。母亲此刻把已经读完的信件放在桌子上,质问俩人道:说,这个叫哲蓝的人是哪家的野小子,你们是怎么认识。
他是,他是我们搞活动时认识的男生。寒雪在一旁辩称道。
活动?什么活动?
就是那次去敬老院做志愿者,这个叫哲蓝的男生与姐姐一起演过节目。寒怡把压低了头,默不作声地。
寒雪说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母亲厉声质问起寒怡。寒怡点点头,说是这样子的。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母亲压下火气问起了寒怡。
差不多三个多月了吧,当中虽有出去玩过。但我们就是简单地聊聊天,喝喝饮料什么的。没你想的那样。寒怡鼻子酸楚,忍不住抽泣起来。
还有呢……母亲拖长了音,静待寒怡恢复常态。
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妈。我哪知道他会写信给我!再说,我还没看,你就进来了!
我能证明,姐姐她真没看过!寒雪一旁举手鼓劲道。
你给我闭嘴!母亲又生起气来。说吧,你打算跟那个叫哲蓝的野小子怎么办?
妈,哲蓝她不是什么野小子。寒怡急得直跺脚。再说我还能怎样,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谈恋爱呢。
这还差不多,就这么简单?母亲双手交叉在胸口。
那还要我怎么样?寒怡央求道。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跟那个叫哲蓝男孩子来往!听明白了没?母亲指着寒怡厉声道。
寒怡委屈的点了点头,泪水早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妈,你这么做真的是太过份了,姐姐跟哲蓝不过是普通朋友,我们是纯友谊。母亲闻听寒雪的辩解后正欲发火,却被寒怡打断道。
别说了,寒雪!妈,我听你的,以后不跟哲蓝来往就是了。寒怡抹掉眼角上泪水。
好,那我就相信你。母亲目光凌厉的盯着姐妹俩。你们都听好了,高中的学业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寒雪你在这方面一定要向姐姐多多请教,而寒怡你要给妹妹做好榜样,何况你还是学生会里的干事,倘若被校方知道你跟其它学校的男生交往,那岂不是要给你在学校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
见俩姐妹不再吱声,母亲叹了一口气后言道:其实我也理解,毕竟妈也是过来之人,主要是怕因为这些事儿影响你们的未来。等你们将来都考上了大学,倘若那个叫哲蓝的男生还是很喜欢你,并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到那时,我就不反对你们来往了。
寒怡回应道:嗯,妈,我听你的。等过段时间我再跟哲蓝联系,跟他说清楚就是了。
这才对呀,学生嘛还是应当以学业为重,我也是心疼你,我们家寒怡那么漂亮,哪能随随便便地跟一些野小子来往呢。说完,她抚了抚了寒怡的额头安慰道:好了,你们俩洗把脸,准备吃饭去了,然后早点把作业写完。
那这信你打算怎么办?最后,母亲问寒怡道。
放你这儿吧,妈,我想早点做完作业休息。寒怡转身离开了房间。
大约只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父亲回家了,母亲将他迎进了门,端上热菜、热饭,同时也把姐妹俩喊了出来一起吃饭。
只不过,在父亲吃饭的时候已察觉出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姐妹俩都闷头吃着饭,没说任何一句话,而妻子同样是一脸严肃的神情,往她们的碗里夹菜。他估摸着许是寒雪闯祸了,惹到母亲了,把姐妹俩叫出来臭骂了一顿。
吃完饭你们俩把碗筷洗刷一下吧。父亲吃着饭的同时,对姐妹俩命令道。
哦。姐妹俩同时应声。
怎么回事?我一回家就瞧见你气呼呼地样子。父亲吃完饭后,关上卧室门后问妻子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您的宝贝女儿让我生气了。
哦,是不是寒雪又犯什么事了?丈夫想都没想就开口问道。
不是寒雪,是寒怡!妻子没好气的说道。
寒怡?丈夫的目光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他走到窗户旁,往窗外瞅了半天后言道: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怎么会是寒怡让你生气啊!她可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儿啊……
妻子抄起手边枕头朝他扔了过去。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寒怡她谈恋爱了!
啊?有这样的事儿?
喏,人男生的情书都写过来了,那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妻子话一落完,便把哲蓝的情书放到桌上。
嘿嘿,有趣儿,让我看看!父亲嘴角一抿,往桌边走去。
寒怡、寒雪洗涮完碗筷后,都一起返回了屋内。寒雪嫌今天刚打了篮球有点累,就先去冲了把澡,然后躺床上听了一会儿音乐放松放松,按她的说法,她这是把自己的情绪调节到最佳状态,就能够集中精力做作业了。而寒怡趁这工夫,把作业都写完了。若按她以前的脾性,她一定会把寒雪从床上拉起来督促她把作业做了!
寒雪在床上好几次问她是不是真不打算与哲蓝联系了,她都充耳不闻的自顾自的写作业。或者说你就此与哲蓝不再往来了?姐,我觉得老妈那是太神经过敏了,其实跟哲蓝你跟交往交往没什么关系的呀。
“啪”寒怡将书本摞到了一起置于桌角边上。我都好了,你今天不想写作业的话,就明天写吧,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着急的,我睡觉去了。说完,她躺到了床上。
睡在上铺的寒雪扶梯而下,钻进了姐姐的被窝。
寒怡将被子裹紧了起来,寒雪从后抱紧着她。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支持你的。无论你如何打算,和哲蓝交往,或者跟他断绝来往,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寒怡翻转过身体,正欲说着自己的打算。敲门声于此时响了起来。寒怡,你睡了吗?爸爸我有些话跟你说。
哦!我正要睡觉。寒怡怯生生地回应。寒雪离开她的被窝,飞快地爬到了上铺假装睡了起来。
父亲推门走了进来,寒怡披上外衣神情黯然地打开床头灯,上铺的寒雪(假装)翻了个身,身体背过灯光,嘴里(夸张地)打起了呼噜。
寒雪睡的这么熟?父亲问。
嗯,她今天跟高年级组的人打了场练习赛,听说封盖了高年级一个同学的投篮,还在最后比赛时刻连中3个3分球,最后反败为胜了。
父亲笑了下,连续3个3分,可不容易啊。明天一早,她的胳膊没准会出现酸胀的感觉。父亲摇了摇头。好了,我过来,你知道我是想说什么了吧。他语气一转,把信拿了出来,问她道:这个叫哲蓝的(傻)小子写的信你看过了吗?
寒怡拼命地摇起头。没,我没看过他写的信,爸,你放心,我不会看的,更不会跟他来往了。
没事,待会儿等我走了,你看一下他写的情书吧。这小子的文笔还算可以,尤其是在信中引用了西汉时期司马相如的辞赋《凤求凰》的一段话: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寒怡“噗嗤”一笑,他不会是把我比作卓文君吧。
父亲也跟这一块儿笑了起来,说哲蓝有些地方的引用虽不怎么恰当,但瞧着其信中的表达还是挺真诚的,不似有些小伙没羞没躁地卖弄自己文采,甚至更夸张的,还会在信上滴上几滴眼药水来以示情感之热烈也。(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爸,我已经答应过妈了,以后不再跟哲蓝来往就是了。
父亲当即止住了寒怡,意味深长地言道:我的意思跟妈相反,如果只是正常之间来往,为什么要避讳它呢。何况你们之前又可以多了解彼此,才能确定双方是否合适。
爸!寒怡于被窝中不自觉地蹬了下脚。
有一首歌是怎么唱来着的「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父亲在寒怡面前轻轻唱道。
那是歌神张学友的《情书》
嗯,是啊!暴露自己年龄了。父亲自我打趣起来。等到了你跟寒雪出嫁的那一天,我就差不多可以颐养天年了。希望你们到时候都养个大胖小子,我就可以教他们打篮球了,然后再把我的“光辉历史”传颂下去,一代一代的往下传。
爸!寒怡羞红了脸喊了一句,上铺的寒雪忍不住笑出声来。
寒雪,你其实也没睡着,下来让爸爸跟你们说几句话。
寒雪经父亲这么一说,乖乖地从上铺下来,跟姐姐坐在了一起。
今天,你们的母亲因为这件事跟你们俩发了一通火,但你们要相信,她仍是爱你们的。(遥)想那年你们的母亲嫁给我的时候,外公挽着她将她交到了我的手上,把她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了我,祝愿我们彼此陪伴,白头偕老。然后就有了你们……我到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时他眼中的依赖与不舍。
妈年轻的时候漂亮吗?寒雪问。
你这不是废话么,不漂亮我娶你妈干嘛!父亲冷不丁回应令姐妹俩同时笑出声来。
爸,你们俩到底谁追的谁?寒雪继续问道。
父亲搔了一下头。这个么,当然是我追的你母亲,男孩子遇见喜欢的,得主动一点!
姐妹俩当即一阵笑。
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父亲忆起那时的景象。
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当我们年轻时……)
寒怡寒雪异口同声地唱道。同时父亲也一块儿笑了起来。
父亲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校园里的生活真令人怀念,那时我跟你母亲处对象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偷偷约会,我们坐着“通道车”(80年代有两节车厢的公交车)去公园里,然后在公园里的湖面上划着唱、唱唱歌,一切都是美妙的画面。
好老土……寒雪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是!以前我们就这样,牵个手啥滴都要犹豫(害羞)好半天,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在大马路上勾肩搭背、打KIss什么的都不害羞。
寒怡的脸一阵羞红。
好了,你们俩都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跟那个叫哲懒的男生以朋友关系相处吧
爸,他叫哲蓝!寒怡纠正道。
你(不看字幕的话)咋知道我叫错了!父亲没好气的说。
姐妹俩又一阵笑。父亲依次亲了亲姐妹俩的额头。
再过上几年,爸就不能再亲你们的额头了。那时,我也会挽着你们将你们的幸福托付给那一个未知的他。好好休息吧!你们都晚安……说完,父亲起身离开了房间。
父亲走后,姐妹俩睡在被窝里,也都没怎么睡着,寒雪从上铺探出头问姐姐道。
姐,你会不会跟哲蓝交往?
我还没想好?她回答道。那你说我要不要跟他交往呢?
嗯,我觉得吧,跟谁交往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但爸妈说的也有道理,谁让我们现在还没到谈恋爱的年纪,只不过我觉得,如果哲蓝真喜欢你的话,他应该为你的立场来考虑。而不是一时冲动,不然我觉得他未免也浮夸了,就像几个高年级的男生送了我情书后,人就没影了,太不man了点!
啊?也有人送你情书啊!寒怡诧异道。
嗯呐,我有时打完篮球回家的时候,会发现鞋柜里塞着情书,我看了两眼后,就把它藏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就扔了!(老狼:谁看了我写给你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嗯,或许你说的对!寒怡点点头。如果哲蓝是真心喜欢我的话,就应当懂得日子是细水长流,不必太急于一时。
那么说,你是不打算与他交往了?
是,这段期间我们俩先暂时不见面了,毕竟后面我还要进行知识竞赛,我们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才是!说完,她跟寒雪互道了声晚安后便安心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