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711章 体悟法则

在遇到幽雨前，江潜对于召唤亡灵所知仍然有限，不像项逸峰因为得到燕帅之助，已知亡灵从何而来。

燕帅曾对项逸峰说过，要能走过死亡流沙，才会拥有召唤亡灵的能力，而亡灵是在死亡流沙后方的冥渡之河中，燕帅无法走过冥渡之河，所以只能在岸边召唤亡灵，他召唤的亡灵是依其生前的修为。

而黑帝斯非但走过死亡流沙，还穿过了冥渡之河，所以能到冥渡之河的彼岸，召唤出最终型态的亡灵。

这个说法，其实依然不完整，却怪不了燕帅，因为燕帅并没有通过冥渡之河，并不知道冥渡之河的彼岸是什么。

燕帅在通过死亡流沙、获得召唤亡灵的能力后，就带了一把死亡流沙在身上，当他确认某位强者殒落，只要能构思这位强者的完整型态，便可用意识进入死亡流沙，再到冥渡之河岸边召唤出这位强者的亡灵，将其带走。

幽雨并不知道召唤亡灵的流程，也不知道死亡流沙的存在，但她清楚知道一件事。

冥渡之河的彼岸，就是幽族的圣山托斯卡纳，这是一座永恒之山。

幽族世世代代守护圣山，是因为楚依交代过，只要圣山一天还在，她就能复活。

然而托斯卡纳除了是永恒之山，也是现实和幻境的交界。

守着圣山的幽族，只能看到托斯卡纳现实的那一面，幻境的那一面，在黑帝斯出现之前，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幽雨亲眼看到，黑帝斯从托斯卡纳幻境的那一面走了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黑帝斯是前去召唤亡灵，已多次进出。

黑帝斯为了召唤出最终型态的亡灵，并非像燕帅这般，仅让意识前往死亡流沙，而是从意识建构的幻境，走到真实世界，将亡灵带出。

从幻境走到现实，意味着透过幻境，可让亡灵达到生前从未达到过的境界，进化为最终型态。

然而因为让已死之人在幻境中进化，会强行剥夺此人轮回后的天赋，让其天赋带回前一世，才能继续进化。

因此被黑帝斯从托斯卡纳带走的亡灵，轮回之后只会剩下一个空壳，再也无望追求更高的境界。

江潜从幽雨口中，能够知道的只是圣山托斯卡纳和召唤亡灵有关，他和幽雨此时都还不知道，黑帝斯、燕帅召唤出的亡灵型态不同。

不过江潜还是比幽雨知道更多线索，在遮天大墓中，燕帅助战圣甲军团时，召唤的亡灵先不论，后来燕帅召唤出儒虚白和仙月，绝不是前往幽族圣山召唤出来的，以时间上来看必然完成不了这段路程，当时项逸峰一群人也不像离开过大墓。

所以尽管江潜还不清楚黑帝斯如何召唤亡灵，但他已能推测出黑帝斯可能采用了和燕帅不同的召唤之法。

幽雨还信誓旦旦告诉江潜，托斯卡纳存在的本意，绝不是为了召唤亡灵，黑帝斯违反天道，必然已背负诅咒。

江潜仔细问了幽雨在圣山见到黑帝斯的情形。

「我族血脉并没有什么优势，族里人数也不多，若是正常修练，很难达到武圣境，别说守护圣山，可能早已被狼族和石族灭了。」

「因此除了靠着天生的瞳力，世代钻研秘术，我族培育强者之法，主要是利用托斯卡纳幻境中出现的圣贝，圣贝为元阴之物，只有女子能吸收当中的精华，所以我族的强者全为女子。」

「在托斯卡纳幻境和现实连结之处，有一条黑雾通道，即便是我，也只能进入黑雾通道一小段距离，勉强能视物，而幽旋和幽胤都只能待在通道入口，这就是我族自古就知道幻境那面存在，却无人知道当中有什么的原因。」

「圣贝必须在黑雾通道中取得，每隔一段时间，我和幽旋、幽胤便会去黑雾通道一趟，看看有没有新的圣贝产生，圣贝既可做为修练之用，利用秘术，还能让圣贝有空间灵宝的效果。」

「一次我正在寻找新的圣贝，感应到幻境那面传来恐怖的气息，接着黑帝斯就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为难我，我当时不确定那是因为他刚离开幻境那面、无法动用修为，或是有其他原因。」

「后来和幽旋、幽胤讨论，推测是黑帝斯中了诅咒，我们必须保护圣山，不能容许有人进出黑雾通道，便每日轮流查探，看黑帝斯还会不会出现。」

「离第一次见到黑帝斯快满一年之时，一天幽旋又看到黑帝斯出现，按照我们先前的讨论，幽旋除了设法通知我和幽胤，也会试着狙击黑帝斯，然而黑帝斯只用一掌就制服了幽旋，却没杀她，幽旋听到黑帝斯留下一段话。」

「若非我不能在彼岸杀人，早已将尔等灭了，尔等最好别说出见过我之事，否则我会令狼族和石族，彻底将尔等灭绝！」

「这时我们已经推测出，黑帝斯应是中了诅咒，且他可能每年必须回到托斯卡纳的幻境中一次，按照这个想法，当一年又将到期之时，我们三人每天都一起进入黑雾通道等待，果然第三次见到黑帝斯。」

「我们已在通道外布下秘术杀阵，一看黑帝斯出现，便一起退出通道，当时黑帝斯只是哼了一声，我们原本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到此处，幽雨突然全身颤抖，江潜知道身为草原四面天之一的幽雨实力超凡，也听李妙瑄说了幽雨和她难分高下之事，没想到只是在对话，幽雨竟会有这种反应。

幽雨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这段记忆，努力平复心情后才继续说道：「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亡灵，江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坚持一定要等你出现，才会对付黑帝斯吗？」

也没等江潜回答，幽雨就自己给出答案：「黑帝斯修为虽高，但若进入我们布下的秘术杀阵，我们还是有信心能胜他，而那天率先走出通道的，却不是黑帝斯。」

「那是一个极为可怕之人，我非常肯定，那人的修为已超过天地对修为的限制。」

江潜这时已明白，因为自己能召唤超越天地的巨龙，幽雨坚持一定要等到他出现，才愿意对付黑帝斯。

而若幽雨所言为真，黑帝斯会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

幽雨最后还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后来黑帝斯派人来找我族加入南侵，提到亡灵军团，我才知道那天出现的可怕强者是亡灵，而现在我还能活着跟你说话，不是黑帝斯心慈手软，那日他是想杀我们的，但那位和他一起出现的亡灵强者不肯动手。」

江潜想到在遮天大墓时，亡灵儒虚白和项逸峰、燕帅的相处情况，当时儒虚白也没遵照项逸峰的意志去击杀穹侯。

无论是燕帅或黑帝斯，都无法完全操控他们召唤出来的亡灵，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江潜又问了一些细节后，便对幽雨说道：「我会对付黑帝斯，不过有另外一事要请幽雨姑娘帮忙。」

幽雨睁大了眼睛：「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对付黑帝斯吗？你有办法找到他？」

江潜摇了摇头说道：「我有诱出黑帝斯的办法，但此法只有我能执行，另外一事则非幽雨姑娘不可。」

交代完后，江潜开启了一趟幻灵岛，向忘尘索要了两颗忘尘丹。

他一样先用天阶丹火使忘尘丹升级，将其中一颗交给江婷，委请江婷带给符清，另外一颗则是交给林大顺。

江潜没替江婷准备的原因，是江婷已有身孕，这时不适合服用会融合体内其他力量的忘尘丹。

林大顺的情况，则刚好适用，忘尘丹能助林大顺融合掉妖偶圣体。

这次江潜和江婷打算一起离开，但两人要前往不同的地方，再次分道扬镳。

身孕来到第六个月，江婷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江潜主动上前说道：「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你的孩儿，我尽量在三个月内解决黑帝斯，赶回来陪你生产。」

江婷还是很不满江潜算计她，先是哼了一声，才以怪罪的口气说道：「我可警告你，等我把李妙瑄赶出神殒之地，你可不能再使诡计，还有，不是尽量，是一定要赶回来陪我生产，你若没做到，等我回白江一定跟师父告状！」

接着江婷又看向穆芊芊说道：「嫂子，你替我看好江潜，一定要他在我生产前赶回来。」

看着江婷离去时的背影，江潜和穆芊芊心中都充满感慨。

他们心中很清楚，江婷才是最坚强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选择在怀孕时离开丈夫，刚刚江婷的表现，只是在撒娇。

在神殒之地，也只剩他们两人，是江婷可以撒娇的对象。

穆芊芊突然问道：「你想替江婷做些什么吗？」

江潜想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等我回去双岳，就缩小和玄武宗的战线吧，尽量别牵扯到不相关之人。」

而若江潜想在江婷生产前赶回来，他更要加速行动。

这次一起上路的，除了江潜、穆芊芊、和从滚烫江返回此处的蓝翎，还有欧阳明斌。

了解欧阳明斌的状况后，江潜知道这已不能说是伤势未愈，更像是必须绕路进入下一个修为层级，因为受伤，让欧阳明斌无法循正常途径提升修为，如此就不仅仅是疗伤方面的问题。

欧阳明斌还没体会武神的完整力量，已先经历武神等级的伤势。

江潜对欧阳明斌说了自己的推测，得知黑帝斯很可能就是欧阳明利后，欧阳明斌更加懊悔。

当初欧阳明利是他亲手放走，这次他一定要跟欧阳明利做个了断。

江潜也想给欧阳明斌亲手了断的机会，引出黑帝斯也要靠欧阳明斌，不过江潜要求欧阳明斌先去一个地方。

原本江潜绝不会让任何人前往那里，除了事关重大外，也因为这是一个破坏永序巨轮之处。

但欧阳明斌状况太过特殊，只有那里，有机会让欧阳明斌在短期间彻底痊愈，并掌控武神的修为。

江潜用盘古石盘，送欧阳明斌去卍法图录之中。

他要让欧阳明斌提早体悟法则之力，用比武神更高阶的力量，去修补武神等级的伤势。

且由于卍法图录是按照古战场的时间流速，欧阳明斌在卍法图录体悟十年，现实也只会过去十天。

江潜还先在回幻灵岛取忘尘丹时，用小敏的本源之力，在幻灵岛新增一个定位点，定位之处就在潜龙旁边。

盘古石盘虽然方便，但只能在有定位点的地方进出，其他定位点都离江潜太远，又只剩三个空格，江潜才会设在幻灵岛，因为幻灵岛的出入口可随着他移动。

又因为顾虑欧阳明斌可能提早完成疗伤，江潜想让一条巨龙和欧阳明斌一起进入卍法图录，如此可协助欧阳明斌再次从卍法图录回到盘古石盘，再去往幻灵岛。

原本晁耳还是最适合执行任务之人，因为可以长时间独立存在，但另外两人同时主动请缨。

一是昭翠，昭翠说自己已是合体期，也想领悟法则之力。

另一个则是茂柯。

茂柯甚少主动请缨，但随着和江潜羁绊加深，茂柯也想寻回自己生前的合体期修为，既然欧阳明斌能用此法疗伤，茂柯便也想试试。

既然茂柯主动开口，江潜便打算让茂柯进入卍法图录，但他又拗不过昭翠，自从在龙宫不敌敖六，昭翠终日想要提升，再和敖六打一场。

不过昭翠的本源之力还没用来定位盘古石盘，若让昭翠进入，一样无法进出定位点，最后江潜只好让昭翠和茂柯都随欧阳明斌进入卍法图录。

在送欧阳明斌进去前，江潜还交给欧阳明斌一物。

他在遮天大墓费尽心机搞来的空凌鬼刀。

因为空凌鬼刀可以斩断无形力量，江潜原本一直想留着自用，但他不擅使刀，空凌鬼刀还类似欧阳明斌惯用的关刀，和一般单刀也不同，要改造又是大工程，江潜干脆送给欧阳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