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153章 一人一猴

江潜和李妙瑄之间一阵沉默，李妙瑄并不知道江潜和幻芯的对话，但她看到江潜神色不对，便没主动开口询问。

幻芯发飙完后也安静了下来。

幻芯并不觉得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好事，但江潜和李妙瑄已经发展到生死相依的程度，江潜却还迟迟不肯面对，明明是一个行事果决之人，却对感情之事拖泥带水，这种个性让幻芯很受不了。

过了一会后，还是幻芯最先打破沉默：「我说的双修，并非叫潜哥行男女之事，而是可以把共鸣用来修练，潜哥藉由强行提升共鸣门坎，让李姑娘跟上，在一追一逐的过程中，两人都能提升修练速度。」

幻芯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这不是什么仙界秘法，是我观察你们共鸣情况而做的推论。」

江潜听到幻芯之言，才松了一口气，自己不用马上面对感情问题，但不知为何，江潜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有些失落。

在了解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外界的情况后，江潜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决定。

当初他会决定只带小队潜入晋北，就是想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而现在全天下都认为他还在昏迷，刚好可以再施以一次奇袭。

更何况现在他容貌和声音都变了，除了李妙瑄，没人认的出他。

江潜在听完李妙瑄转述联军的战略后，虽然蓝天军布防的目标是玄武宗，但也不确定玄武宗何时攻来，他和李妙瑄用共鸣修练也不急于一两天时间，江潜便决定先独身赶赴大胜关，助关离击退魔宗。

此时他才知道程刚和曾亦真失踪之事，也该是找魔宗算账的时候了，刚好关离也要在这两天出发，江潜现在出发，时间上正好能配合关离。

和幻芯、李妙瑄商议完，江潜这才下床，活动一下久未动的身体。

这一动之下江潜猛然一惊。

「我怎么变八次破极了？且好像已逼近九次破极。」

幻芯这时才认真问道：「潜哥，你不知道自己凝聚元婴了吗？你这次就是用元婴完成的破极，而你的第九次破极，就是你用来收服乙脉封印的力量。」

江潜难以理解的喃喃自语：「元婴？我只有结丹初期，何来元婴？」

幻芯这才确定江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便又说道：「潜哥就因为修为还没到，所以元婴无法独立存在，只能依附在身体上，潜哥才会变成现在这张脸，这是潜哥元婴的相貌。」

「什么！原来我捏了半天的脸，是在捏自己的元婴？」江潜这才搞懂他为什么能在那个黑色人形上进进出出，原来那是自己的元婴。

「我正想问潜哥，潜哥到底是怎么把元婴凝聚出来的？又是靠什么力量收服乙脉封印？」

反正江潜能和幻芯在意识中交流，也不用耽搁时间，江潜一边出发赶往大胜关，一边和幻芯述说自己在乙脉中的遭遇。

「原来潜哥终于发现芊芊姑娘留在潜哥身上的印记了，但那股印记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连我都没发现。」

幻芯说完，又仔细去探查了一次穆芊芊融入江潜炼金中的那个手环，还是没发现当中有任何力量，但猛然惊觉，这手环会主动吸收李孟当初转给江潜的一丝浩然正气，她早该想到必有古怪。

为什么手环什么不吸收，偏偏只吸收那丝浩然正气？

还有当那丝浩然正气被手环吸收，以她的修为且住在江潜体内都没发现有任何遗留，为什么济严却能看出浩然正气在江潜身上？

这是幻芯来到凡界后，第一次发现也有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

幻芯不懂，江潜也不懂，他虽然靠穆芊芊的手环脱困，但也不知道那股纹路之力和穆芊芊有什么关联，他并没有在穆芊芊身上看过类似的力量。

倒是在幻芯跟江潜说他的血脉其实不是仙脉，而是魔脉，他凝聚出来的元婴也是魔婴，这让江潜吓了一大跳。

「难道我亲生爹娘是魔宗之人？」

江潜提出这个疑问，幻芯又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们凡界的魔宗，根本不是魔，只是一种修练真气的方式罢了，魔族是一个种族，事实上，凡界的天地灵气消失，正和魔族有关。」

「魔族和人族极为相似，在仙界也有许多魔族之人，差别只是人族的心脏生在左边，魔族的心脏生在右边。」

「潜哥应该是魔族和巫族的混血，所以甲脉是巫脉，乙脉是魔脉，潜哥的父母一定都是大有来头之人，可能母亲就是巫神，才会两条都是类似仙脉的独特血脉。」

听完幻芯说明和推论，江潜只感觉无比头痛，这已经完全超出他理解的范围，重点是巫族和魔族都是凡界没人听过的种族，他又怎会刚出生就在海口千幻？

感应到江潜的疑问，幻芯突然说道：「或许潜哥回到出生地，能找到一些关于父母的线索。」

江潜回想海口千幻的情况，实在想不出和自己的出生会有什么关联，事实上海口千幻除了云彩千变万化，其他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不过江潜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想到幻芯刚刚说天地灵气消失和魔族有关，便询问幻芯这件事又从何说起。

「这是在你我出生前一万多年的事了，我也只是听仙界的一些老人说过。」

「六界之中，有一界叫做第二界，第二界据说是魔族的发源地，有众多魔族在此，因此又称为魔界。」

「各界都是独立存在，彼此之间并无通道相连，唯独第二界，可以接通其中四界，像是凡界之人如果要去仙界，便要先前往第二界，才能从第二界前往仙界。」

听到这江潜忍不住打断幻芯问道：「所以芯儿来到凡界，也是经过第二界吗？」

幻芯很快就回答：「这倒不是，幻灵岛是独立界面，可以在界面间移动，不受通道限制，而且现在第二界已经完全封闭了，没人能进入，也没人能出来，幻灵岛都进不去。」

幻芯知道江潜一定满是疑惑，也没卖关子，继续往下说道：「据说一万多年前，第二界爆发一场魔族大战，九成的生灵死绝，也把整个界面打成一片废墟，界面通道全毁。」

「天地灵气并非凡界产物，是透过第二界的通道才进入凡界，所以第二界通道全毁后，天地灵气就无法流入凡界了。」

江潜这才明白凡界的天地灵气为何消失，原来是受到了魔族大战的池鱼之殃。

接着江潜又请教了幻芯关于元婴的问题，由于江潜原本离元婴期还早，还没接触到如何修练元婴，现在突然有了元婴，江潜在实力提升的同时，也多了一堆烦恼。

「潜哥既然能凝聚元婴，便能操控元婴，当成是自己的另外一具身体就好，不过潜哥现在的元婴和身体连在一起，也只有一具身体。」

江潜回想到自己在乙脉的时候，可以完全驾驭用力量组成的元婴，便想试试如法炮制，用在乙脉时的方式来发招。

但一试之下，招式威力没半点提升，江潜反而喷出一大口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竟是由江潜和幻芯同时说出口，幻芯也没想到江潜用元婴发招会是这种结果。

江潜和幻芯都不死心，并没有因为喷口鲜血而退却，江潜再次激发元婴之力。

而结果还是一样，江潜一连试了十余招，每一招打出都像是在伤害自己，到最后两招时连银霜不灭体的恢复速度都跟不上，让江潜瘫倒在地上。

幻芯刚刚趁江潜发招时一直在观察他为何会受伤，到江潜倒下时，幻芯也有了初步结论。

「似乎是那手环纹路之力在限制元婴，潜哥每次用元婴发招都受到手环压制，压制的伤害还会反噬到潜哥身上。」

喘了几口大气、又多运转了几个循环的银霜不灭体后，江潜才消除体内伤势，他和幻芯都不理解，穆芊芊留下的纹路之力长期没发作，现在一下吸收了浩然正气，一下又压制他的元婴，到底这是什么力量？

「或许只有等潜哥修练到元婴期，等元婴能够离体后才能来找方法使两股力量融合了。」

江潜知道幻芯这方面的个性和自己一样，会务实的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不会胡乱推论，差别是幻芯的见识比自己高太多，既然幻芯都说现在解不了，江潜便也不再多想。

反正他八次破极的实力，配合幻芯的意识，对上半圣都有一战之力，只要别遇到像上次火狼铁卫那种高机动性的群殴，暂时不动用元婴之力也还足以应付。

江潜没打算轻易暴露身分，在赶路的途中，也一边熟练幻灵天罗掌，他把天罗掌融入幻灵体的属性攻击，算是一套半自创的掌法。

终于来到大胜关前，这段期间联军布置了重兵在大胜关，李孟虽已离世，但原本由李孟率领的银鸢第三分队，过去长期驻守在大胜关，关离在第三分队回到圣南后，还是调回大胜关来驻防。

原本关离让第三分队的首席副队长杜茂直接升任队长，但杜茂向关离表示，第三分队希望有朝一日能战胜玄武宗子堂，亲报李孟之仇，自己武尊初期的修为不足以堪当大任，希望关离能派出更强更有潜力之人来担任第三分队队长。

于是关离把银鸢正规军除了自己外，真正最强之人调来担任第三分队队长，此人正是欧阳明斌。

欧阳明斌账面修为不如周蛟，只有武尊后期，但欧阳明斌天赋极高，已经在冲击武皇境，实战又有末日虚空斩和虚空之墙两大绝技。

这个调度一方面也是关离知道，欧阳明斌始终不想和欧阳氏正面冲突，便让他把目光集中在对付魔宗和玄武宗。

欧阳明斌除了自己外，当初跟随他的十几位心腹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还有同样来自欧阳氏的天才少年欧阳少鹏，在银鸢佣兵团内一直盛传有两位年龄相近的少年天才，一是欧阳少鹏，另一人就是蓝天军的穆翔。

穆翔和欧阳少鹏的修为也一直并驾齐驱，如今都以二十岁之姿迈入武王境，但比起喜欢跟异兽鬼混的穆翔，欧阳少鹏对战斗更为痴迷，已替银鸢佣兵团立下多次功劳。

除了银鸢第三分队，圣南钟氏这段期间也是大胜关的主力，因魔宗高手众多，难保不会强攻大胜关的大阵，钟老爷子钟之轩和林大顺两把弓在此，对魔宗有很大的吓阻力，即便是武皇高手，也不敢在强攻大阵的同时吃上两人一箭。

草帮驻守在大胜关的则是以秦覆为主，人数多达三千人，江潜一直还没机会亲眼见到这位和师丈杨晏齐名的小霸刀。

关离这次突袭魔宗的计划，并没有让银鸢第一分队同来，关离打算等这边的战事传开后，吸引空霄会和玄武宗发难，第一分队便留着让周蛟率领埋伏空霄会，反而调动了神出鬼没的第七分队前来支援。

江潜并没有打算在大胜关停留，他要复制晋北之战的战术，绕到敌方深处去，现在的江潜也算艺高人胆大，单独行动亦无所惧。

大胜关的防御主要针对祁州方向，对圣南方向没这么严密，江潜没惊动任何人，从大胜关的山区小路绕道而行，靠着幻芯的意识掩护，没让人发现他的行踪。

然而江潜走着走着，竟感应到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走一样的路径，只是同样隐密，江潜好奇之下借用幻芯的意识探查，发现一个人带着一只有翅膀的猴子，似也要从大胜关潜入魔宗的阵地。

当初在一线天修练时江潜有和此人照过面，正是第七分队队长卢希，带着他的蝶翅猿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