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终日，加点修仙 第十章 用性命去填

十秒钟后，随着卫戍部队战士抬手示意，第二批下潜穿过空洞界面的妖兽战士们被战友拔了出来。

与前一批妖兽一样，留给它们穿过空洞后观察的时间只有十秒钟。只不过，第一批战士入场后，重点观测空洞内可见度，遗留时间才拿来做自由观察，而第二批战士入场便冲着空洞内可能存在的怪物。

它们同样需要点时间缓缓，这没什么，同盟首领围在一处，有的是耐心等它们缓过来。这股耐心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倒不如说它们没什么耐心。就在几分钟前，它们还急赤白脸地要求附庸战士立刻从神识接触空洞跳跃到肉身穿过空洞阶段。

它们的耐心只来源于这件事：确认附庸战士接触空洞并不会被摧残神智倒打一耙后，它们让属下叫来更多附庸。

十来名扛得住空洞理智爆炸的附庸战士出现在这，同盟将像对待金子一样对待它们；百来名能够接触空洞的附庸战士身在一线，同盟将像对待银子一样对待它们；而成千上万能够扛住空洞的附庸战士纷纷赶来时，同盟将像对待钻石一样对待它们——工业怎么对待钻石，就怎么对待它们。

一个小时之内，来自同盟大族的附庸战士将像潮水一般涌来。宗主向附庸收取的血税，只要百分之一就能淹没镇魔碑下漏出的空洞。

至于先前为什么不这么做……在进行测试之前，谁敢保证让附庸战士接触到空洞后，崩解的不会是附庸契约本身？

总得确认“消耗品”不会反水，同盟首领们才能放心大胆地使用这些消耗品。

耐心之余，它们照样很关心这一批附庸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所以，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空洞里面的怪物到底长什么样子。”李俭摸着下巴。

这一批附庸战士有点倒霉，它们探入空洞的时候，只看得到法术轰炸痕迹，全然没看见什么异常活动的怪物。

一个没看到也就算了，小二十号修仙者一块下潜都没看到，只能说这段时间怪物刚好不活跃，让它们扑了个空。

“好消息是我们知道空洞并不是接触不得的，一个可以，二十个可以，五十个也可以。神识能够接触到空洞的，肉身应该也能穿过空洞。”风雅摩拳擦掌。

能够鉴别怎样的修仙者能够穿过空洞，这收获相当不错，基于此，同盟可以考虑组建远征军，将空洞另一边搅个天翻地覆。

“只有十秒钟，只能半身进入空洞，它们甚至要靠战友动手，才能进入空洞再出去。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冲入空洞并不是现在，我们距离那时刻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李俭看着附庸们再度尝试下潜，期待后备增援的战士们能够来得越早越好。

临时指挥中心刚刚通知他，宣慰部正在调拨更多附庸战士参加测试。虽然比起向来有收战斗力血税习惯的妖兽大族来说，一向不这么做的人族找附庸拉战斗力比较困难，但有多种方式动员、长期资源投入，就算短时间内拉不来上万合格的附庸金丹战士，拉个几千名还有希望。

听说崔和平的禁卫计划也有一部分用上了，利用李俭在附庸族群中的威望召集战士——这是他自吹自擂的说法，从宣慰部工作覆盖面来看，大抵是宣慰部的某个上位方案与他的计划重合，才让他觉得禁卫计划正在大显身手。

李俭都觉得好笑，在附庸族群中，自己竟然有什么威望。

他当然有威望，哪怕把他身上硬逼着饰演的人族首领的皮扒掉，只凭他的战斗力，妖兽精怪对强者的敬佩发自内心，他的战斗力一日是修仙者巅峰，单凭这点就能让附庸聚集在旗下。

更多能够接触空洞的战士，在指挥中心最大化效益、加快测试进度的安排下，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找到延长修仙者空洞停留时间的办法。

“延长停留时间，全身进入，有来有回。如何全身进入还能有来有回，我已经有想法了。”风雅胸有成竹。

“哦，什么想法？”

“灵材。将大量灵材接在一处，捆在战士身上，进入空洞后便不用担心迷失。”

很好，是在迷宫里行动的土办法，如果有什么灵材可以结绳，这可能可行——至于拖得太长怎么解决，那也得到同盟的战士们碰上这个问题再考虑解法。

“很好，那就再调足够的灵材过来试试吧。有这么方便的灵材吗？”李俭看向风雅。

“当然有，”温坚插了一嘴，“只不过灵机太少，交易中心挂买单的太少罢了。”

“那就买。”李俭打开目视镜聊天框，询问人族的灵材储备中有没有能拿来捆在腰上的玩意。

他确实没怎么见过这种东西。虽然从灵材的底层原理来说，区分灵材与普通物品的判别标准便是是否存在较为稳定的灵机结构并可以被吸收，灵材可以长成任何样子。但李俭印象中并没有长得像绳子一样的灵材。

毕竟灵材的基本属性摆在那，修仙者拿到灵材冲着它的使用价值，越能增强自己，则越受欢迎。这就要求畅销的灵材往往具备“很方便吸收”“相同大小比别的灵材有更多灵机”之类的特点。

有这俩特点的灵材，以砂砾状、晶体状为多，越是松散则越与之相反，若是像绳子一样可以随意弯曲打结，这玩意的灵机密度恐怕得和灵石坐一桌——甚至坐灵石下首。

如此一来，就算真有这种灵材，李俭认为这玩意的流通性应该很差。

不过，华夏人族的灵材储备中，确实有这类灵材，不仅有，种类还很多。

李俭能明白这是为啥。华夏的人口是如此多，高等教育铺得相当离谱，能踏入实验门槛的人口车载斗量都不够数，涌入灵材研究的研究者，足以对华夏发掘的灵材进行饱和式研究。

这可不是笑话，工业化人口甚至信息化人口足够多的时候，连研究项目都可以是饱和的。不管一样灵材的各项属性看起来有多弱智，如果它的研究足够冷门，就总有研究团队会迁移过去，做点项目。

毕竟大伙都想毕业。

于是，当李俭看着储备名单中的绳状材料五行俱全，还有研究团队做了力学性能分析——这对灵材来说绝对是不必要的——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一看就知道这团队在别的领域抢不动项目，特地挑这么冷门的玩意做这么偏门的实验设计，但自己还真得谢谢他们，如此吊诡的成果竟然还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储备灵材够用吗？”

“过去这些灵材都用来供给各个研究机构使用，产量比较低。但如果现在要用，产量可以提。储备的灵材起码能保证三四千米的结绳长度。”

三四千米，这可不太够用。

“如果不考虑它的结构强度，只要求它能维持自身存在呢？”

“那就可以更长一点，但再长也达不到多人作战需求。呃，指挥中心希望您能够放下风雅的提议，不要将结绳进入空洞当做正式流程。”

“因为他们会改进空洞内行动方案是吧，这我知道，我没打算让战士们捆着绳子进去，这玩意和把自己的行动力对半砍一样。总之，只作为试探手段的话，我想，千米级，或者十千米级，这大概够了。”李俭想了想。

毕竟目前突入空洞的有效时间还是十秒，全速飞行当然能在十秒内突破十千米，但打个来回、空洞内行动难以全速，绳子的长度显然绰绰有余。

需要重点提升空洞内停留时间，这需要更多测试。

说得不好听点，这类测试必然要把性命填进去，填的性命越多，进展越快。如果没有阴风逼迫，同盟当然可以选择更稳妥、更不需要填入性命的测试手段，但现在有阴风。

在生存危机面前，所有不利于群体生存的都要退位。个体的生存要对群体生存让步，这条规则可不是讲什么人情味就能颠倒的，因为生存到现在的生物都是这样的东西——如果一个生物群体不采取牺牲个体而让群体存续下去的策略，它压根不会留到今天。

哪怕个体如何咒骂，如何反对，这都是继续生存的铁律——直到一个个体离开群体还能在大自然中立足，使得群体在更大范围内还能延续下去的时代出现。

但这绝对不是现在，更不用说，要填进去的性命甚至都是附庸，压根不会出自宗主成员。

等第三批附庸战士到位时，迎接它们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同盟战士们依旧保持法术轰炸，这对穿过空洞观察的战士们来说，就像灯塔；一部分新近调来的大族战士则负责带队，告知每组附庸要做什么，它们该负责什么部分的测试，在空洞内待多久，怎么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仅仅是告知，而不是征求意见。即使宗主大族的战士要求附庸们全身泡进空洞，泡上半个小时，它们都得照做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