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仙证道 第十九章 树下的感悟

一夜的时间转眼即逝。

当金鸡破晓的声音从京城响起，东方的天空渐渐亮起第一抹鱼肚白，将还在熟睡的人们唤醒。

懒洋洋的坐起身，吴倩比平日里都要更晚起床，洗漱完毕，拿起扫帚，显得无精打采，似是昨晚与姜秀的道别消耗太多精神，直至现在也难以复原。

“吱呀！”

轻轻推开门，无聊的拿着簸箕和扫帚站在后院，如往常一般打扫地面，少女的动作却比平日更加缓慢，倒不是疲累，只是心思早已随着英雄的背影脱离了身体，做什么事都力不从心。

“啊！姜大哥，你回来啦！这么快？”扫到一半，抓起一块石头放进簸箕，然后，转身走去另一个角落继续打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门，却见熟悉的人影豁然间出现，大吃一惊，吴倩愣了一愣，激动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扔下扫帚与簸箕，跑了过去，欢喜的问道。

“嗯。我现在有点累，先睡一会。”微微点了点头，硬撑一夜未睡，手脚感觉冰凉又沉重，疲惫的眼皮都仿佛快要抬不起来，姜秀挤出一道淡淡的笑容，从少女身边经过，进入屋内。

“砰！”

一夜忙碌积累了太多疲劳，哪怕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少年也未预料到会如此辛苦，来到角落的地铺面前，倒下就睡，脸颊贴在温暖的干草上，后背起伏之间，口中迅速传出一阵阵如打雷一样的巨大声音。

“谁啊！居然比我的呼噜都大。还让不让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对面干草同样打着地铺的吴大海惊醒过来，睁开双眼，不耐烦的抱怨，话音未落，目光所及之处，却见女儿挡在面前，一只手指放在唇前，不停打着噤声手势，少女眉眼间写满幸福的笑容。

轻轻偏头，目光顺着吴倩注意到不远处倒下睡着的英雄少年，老汉恍然大悟，会意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等吴大海不再传出动静，少女蹑手蹑脚的返回闺房，从里面抱来一床红色的被子，盖在姜秀背上，然后，小心翼翼关上大门，再去外面打扫，精神状态却已经截然不同，欢快的哼起了歌，动作轻盈又麻利。

几个时辰过后。

姜秀惬意的醒转过来，三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吴大海笑呵呵的拎着旱烟出门，赶去不远处的铁匠铺干活，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女儿与少年独处。

望着姜秀恢复精神的样子，少女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在安静到呼吸都能听清的暧昧气氛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保持笑容默默望着少年而已，似是一尊精雕玉琢，惟妙惟肖的人形雕塑，显得温暖动人，充满柔情。

摇了摇头，单独和年龄相仿的少女待在一起，姜秀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片刻，走了出去，停在后院唯一的一棵大树前。

默默望着粗壮的树干，少年迅速回忆昨夜潜入皇宫的所有经历，眉头渐渐紧锁，脸色越来越难看。

为了能够到时回来更方便的刺杀赵世龙报仇雪恨，光是掌握皇宫所有建筑的具体位置远远不够，姜秀昨夜穿着吴倩缝制的黑衣，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潜入皇宫，只做了一件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一路跟踪赵世龙，了解仇人晚饭后的习惯，寻找下手的良机。

前面一半目的，一夜过去，姜秀算是圆满完成预定任务，最后找到合适的下手时机这一条，却毫无进展。

“饭后，他的身边就始终有至少二十个禁军跟着。我若是强行出手，肯定会面临寡不敌众的局面。”

不甘心的握紧拳头，姜秀闭上双眼，尝试在脑海之中模拟强行露面拼杀的过程，发现始终没任何胜算，叹了一口气。

“三天等于还有三次再探查的机会。可三次机会要是用完，依旧没能找到下手时机，到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我只有一条命，赵世龙就算真被我同归于尽，那剩下的那十个人呢？不能蛮干。”

缓缓的睁开眼睛，少年眉头一皱，点了点头，迅速改变了决定，目光在小院内外扫来扫去，思路如电一般翻转起来，努力寻找新的方法。

“有了！就是它！”

当目光再一次落回眼前的大树，望着树干上长得密密麻麻，茂盛鲜艳的树叶，姜秀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一动，如钉子一样钉在地上的双脚突然噌的一声响，腾跃起来，带起一片尘土，砰地一脚，重重踹在树干上。

“哗啦啦……”

一道密集的轻响回荡起来，不是太粗大的树干缓缓摇动，带起一股势头，让树枝也跟着摇摆，微风荡漾之间，震下一大片树叶，似是雪花一般飘落，将少年牢牢罩在里面。

微微一笑，姜秀眼疾手快，锵的一声响，天元剑出鞘，刷刷刷刷，手臂如蛇一般灵活迅速的挥舞摆动，耍出一片剑花，或劈，或砍，或刺，或挑，攻向半空中的一片片树叶。

“姜大哥！你的剑法好快！厉害！”

望着落地之时，把七成树叶分成两半，剩下两成也如肉串一样精准钉在剑头的少年背影，吴倩粉嫩的脸蛋上再一次红云密布，耳根都变得火烧一般鲜艳，就如第一次瞧见姜秀决赛时惊艳表现的那些观众一样，情不自禁，热烈的鼓掌喝彩。

“不厉害。还有一成树叶遗漏，还得再练。”摇了摇头，姜秀却皱着眉头，目光之中略微透出一丝不满，摸了摸鼻子，回道。

就在这时，少年已经树叶当成所有皇帝身边的假想敌。

既然无法确保那二十多个禁军什么时候会与赵世龙分开，索性继续苦练剑术，提升剑法威力，将这些人连同混蛋皇帝一起击杀，反而成功的可能性能更大一些。

一念及此，目光再望向面前的大树之时，姜秀不由分说，再次跳起，脚背砰地一声响，重重往树干又踹了一脚，当空中的落叶再一次密密麻麻飘洒下来，天元剑登时二次挥舞起来，以雷霆霹雳之势，攻向近处与远处的所有树叶。

可惜，欲速则不达，第二回的成果与第一回相比更差。

“呵呵。再来！”

望着地上遗漏下来的落叶数量更多了，少年却并不灰心，雪山之中苦练剑法的十年严酷生活还历历在目，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不待休息，唰的一下，登时再次跳起，不厌其烦的苦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