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山河少年行 第729章 秦子玉挥泪斩将，郑山奉圣旨监斩

秦子玉冷眼看着面前脸红脖子粗、情绪激动的周循和鲁淑，他那俊朗的面庞此刻却如寒霜般冰冷，毫无一丝表情地开口说道：“你俩若是想替王成求情，那就不必多费口舌了。王成竟敢当着众人之面残忍地杀死郑泰，如此罪行天理难容，实在是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周循急得直跺脚，连忙拱手抱拳向秦子玉进言道：“陛下啊，请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目的就是要铲除我们这些功勋将士啊！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处死了王成，岂不正中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下怀？一旦开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先例，那些世家大族必定会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地将所有的功勋将士都替换掉。就算是以二对一甚至是三对一的比例来对抗他们，我们这些功勋之士恐怕也难以招架得住啊！更为重要的是，功勋将士们之所以愿意死心塌地地追随陛下您，无非就是看中了能够名利双收。可如今要是让大家觉得所面临的风险远远超过了所能获得的利益，那么很可能就会有人心生异志，与朝廷离心离德啊！”

然而，面对周循这番恳切的劝谏，秦子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神色冷淡地回应道：“王成以下犯上，公然杀害都尉郑泰，此等罪过已然确凿无疑，绝不容宽恕。朕早已下达旨意，命郑山负责监斩之事。不过念及你们二人与王成之间的兄弟情谊，朕可以准许你们前去自由探视，但求情一事休要再提！”说完，秦子玉一挥衣袖，转身便离开了。留下周循和鲁淑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愁容。

三日后，阳光明媚，但王成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寒冷。他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紧紧地拖拽着，朝着那座崭新而又阴森的断头台走去。这座断头台是最近才搭建起来的，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郑山则全副武装地端坐在桌案之后，他的目光锐利而冰冷，仿佛能洞悉一切。当看到台下拎着酒菜的周循和鲁淑时，他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喊道：“带人犯！”

随着这声呼喊，王成被粗暴地扔在了断头台上。他无力地趴着，身体与粗糙的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此时的王成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和勇气，只能等待命运无情的裁决。

站在一旁的文书杨瑞见状，压低声音对郑山说道：“大人，这些莽夫这次居然学聪明了，都到了这般紧要关头，他们竟然还没跳出来闹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郑山狠狠地瞪了杨瑞一眼，低声呵斥道：“哼！弘农杨氏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蠢货！你难道真以为那些你瞧不起的莽夫们愚蠢至极吗？告诉你吧，就算是这些所谓的葬夫，想要杀掉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也易如反掌，简直比杀鸡还要轻松。而且你不要天真地认为帝尊陛下对此毫不知情。恰恰相反，帝尊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呢！他之所以任由我们如此折腾，不过是想借由这场风波，名正言顺地看着我们这些世家和功勋将士之间展开一场生死较量罢了。”

“大人息怒啊，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次吧！属下真的知道错啦！”杨瑞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一般，声音都带着哭腔，急匆匆地跪地求饶道。

郑山面沉似水，双眼微眯，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杨瑞，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罢了，起来吧。你我身份虽相当，但我确实也没那权力来定你的罪过。不过，你要清楚我们此番行动的真正目标并非王成那个小角色，而是第一军的军主将周循以及监军鲁淑。只要有人胆敢前来闹事劫法场，哼，到那时，可就是我们大显身手、有所作为的时候了。”说到此处，郑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杨瑞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是，大人所言极是。不知大人接下来可有什么具体计划？需不需要属下去安排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郑山的脸色。

郑山斜睨了杨瑞一眼，语气冰冷地反问道：“哦？怎么，你莫非有办法能够挑唆得了周循或者鲁淑不成？”

杨瑞心中一紧，连忙摆手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大人说笑了，小人哪有这般能耐啊！那两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绝非我等所能轻易撼动的。”

郑山轻哼一声，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既如此，那就休要再去自作主张、节外生枝了。一切皆按原计划行事即可。”

杨瑞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来自荥阳郑氏这样强大势力的威压，他终究还是不敢公然违抗郑山的命令，只得满心郁闷地应承下来。

郑山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一眼满脸焦急与不甘的杨瑞，他深吸一口气后，神情肃穆地开始执行监斩的流程。

只见郑山大步走到高台中央，声如洪钟般大喊道：“亲朋活祭！”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刑场之上炸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听到命令后的众功勋将士们一阵沉默，他们互相对视，眼中流露出悲伤与无奈。最终，人群之中走出两人——周循和鲁淑，他们肩负着所有将士的重托，缓缓走向那令人胆寒的断头台。

周循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王成面前，他颤抖着手拿起一壶酒，亲自为王成斟满了一大碗。接着，他又从一旁的桌上扯下一只香喷喷的鸡腿，眼眶泛红地看着王成，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兄弟啊，喝下这碗酒吧，到了那边咱也照样是条好汉、鬼中之雄！”

王成此时已是面色苍白，但他仍然强打起精神，微笑着对周循点了点头。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随后，他毫不迟疑地抓起那条鸡腿，大口咀嚼起来，甚至连骨头都一并吞下。

看到王成如此豪迈，周循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劝道：“好兄弟，再喝一碗吧，壮壮行色！”

然而，王成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他喘着粗气说道：“不必了，将军。烦请您替我转告帝尊陛下，如果还有来世，我依然愿意做他忠心耿耿的士兵，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这番话，王成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了木桩上。

周循闻听此言后，他那紧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但最终还是一仰头，将碗中辛辣的烈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一股灼热感瞬间弥漫开来，令他不禁喘起粗气。然而，他顾不上这些，猛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吼道：“王成兄弟，一路走好啊！”这吼声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不舍。

“谢了！”王成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尽管此刻他身陷囹圄，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反而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

就在这时，杨瑞小步快跑着来到周循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周将军，午时三刻马上就要到了，请您暂且退下吧，莫要让小人我难做呀！”周循听后，身子略微僵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成，眼中满是惋惜与无奈，随后缓缓起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刑场。

此时，郑山见周循和鲁淑都已经相继退场，立刻高声喊道：“活祭已然完毕，速速验明人犯正身！”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杨瑞亲自走上前去，开始仔细检查起王成来。只见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被处决的犯人。过了好一会儿，杨瑞才小跑着回到郑山身旁，同样压低声音向其汇报道：“大人，经过查验，可以确定此人正是王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