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马 第一二〇三章 族老的话

第一二〇三章族老的话

妙道素尔珈看着殷切心旺盛的赛库珞赫和龏尔第，面色显得不甚喜悦。

“仑陀人是执着的人，

但不是固执的人。

因为仑陀的执着，

没有厌弃浑整的混沌。

仑陀人珍爱新鲜的苍露，

胜过精纯的黄金。

因为苍露里的时令——

包含了一个乾坤。

仑陀人喜欢神话里的典故，

胜过精密判断的规律。

因为神话包含了——

可以被否定。

但规律只是唯一。”

妙道素尔珈凝重地看着赛库珞赫和龏尔第，吟哦了古老诗札的里的原始仑陀语。

赛库珞赫不禁感到一丝悲哀，道:“仑陀族至上的族老，古典苦行经唱里的林栖者。我们到达这儿来，并未能获得拯救盾马人的好主意。”

“嗯，仑陀神话都难以拯救的，可想而知该会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从来没有烦心过的我，一颗心忽然荒凉的仿佛一片枯白的冬草。尽管现在是盛夏。”龏尔第道。

“哎，究竟干了什么事啊？两个仑陀人。”赛库珞赫这样说着，深深叹口气，道:“我们可以否定——我们为盾马人提供帮助的神话了。走吧，龏尔第。”

两人遂朝向妙道素尔珈的背影深深致意。

“至敬的族老妙道素尔珈，我们依然是有收获的。起码我们曾经按照海兆，劝阻盾马人海航的话是合宜的。”

“还有，我们知道:遵守盾马人自己选择的办法，才是被我们太激烈的情味所忽视的。起码这也平衡了我们执着行事的执念。”

“起码，起码……他俩还说这样一个修辞。”卓耦猎可鄙夷地看着两人走开的背影，好笑地道。

“且慢。”只见赛库珞赫和龏尔第的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了。只见森林树荫下走出来族老鲧戈履尼。

鲧戈履尼道:“我亲爱的仑陀族人啊，你们并没有真正听懂族老妙道素尔珈的话。他说过:盾马人可以拯救一半儿的自己。也就是说:仑陀人可以帮到一半儿的盾马人。这简直相当于——仑陀人递给了盾马人一半儿的生命。”

“唠，两个阿叔一去盾马人的大地上打个盘旋，古老质朴的仑陀语，他们真的就听不明白了哈。”卓耦猎可憋嘴巴，不悦地道。

赛库珞赫和龏尔第这才兴奋地拥抱一起。

“赛库珞赫，我那双跟随你走路的脚步总是特别精致。从来没有错过一次，也从来没有反悔过一次啊。”

“龏尔第，你简直找对感觉，并跟对了一个仑陀人很睿智的、大号码的脚丫了。遭遇的事情是不是总是那么香哦。呵呵呵。”

“唠，这下子，你们总该知道:我为什么将他们呼唤阿叔的缘故了吧。就是期望沉着点儿，老道点儿。也是仑陀人按辈分称呼的原因呗。其实，他们俩合起来的年龄，仅仅比我大过十三岁。可卖关子说话的模样，简直就像老人家。”

“喔，你真这样称呼了。这亏简直吃大了。”鲧戈履尼好笑地看罢卓耦猎可。有意瞪了一眼卓耦猎可，道:“不过，他们可比你强多了。因为他们可以准确地辨鉴出恐怖的海兆。”

“哎，卓耦猎可只会牧羊。真是一个无用的‘疙瘩’。”卓耦猎可叹口气。

这时，族老鲧戈履尼却没有再对赛库珞赫和龏尔第说话。“刚才，族老妙道素尔珈说过了三个目的。唯有最后的那个目的，才是最重的一把、拯救盾马人的铁戈。还是让我称呼你的俗名火漾仔吧。但我不是真正决事的主裁。”鲧戈履尼道。

卓耦猎可听罢，赶忙拍干净两手粘着的泥土，向鲧戈履尼深深致意，道:“仑陀荣耀的族老鲧戈履尼，卓耦猎可在心里，也有拯救盾马人的心意。常言道:一颗拯救的心胜过铁戈。”

“嗯，我看，你是放心不下赛库珞赫和龏尔第，才有了这样铁定的主意，火漾仔。是不是？”只见族老妙道素尔珈将凝视的目光落淀在卓耦猎可的身上。

“是。仑陀族至上的族老妙道素尔珈。卑贱的火漾仔的确是这么样想的。”卓耦猎知道，族老妙道素尔珈一般情况下，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话儿，就是留置在最后要否决的。

赛库珞赫和龏尔第赶忙躬身站立着，两人忽儿一句话儿也不敢说出口。恐怕一言不慎，招致族老妙道素尔珈心生不悦。

“其实你们怀有诚挚的救心，寻找我的时候，沿途遭遇天谴。罹难的苦衷和心劫，已经为盾马人的海航，化掉了一半儿的灾难。这就是我刚才说那句话的原因。否则，盾马人海航的劫，是很难化散的。”族老妙道素尔珈肃然道。

“是的，盾马王海路罗拉的战船威仪是巍峨而壮观的。盾马人的决心就像坚牢的盾马巨帆。但是盾马祭化不开凶猛异常的海兆。”族老鲧戈履尼解释道。

族老妙道素尔珈遂将目光看向赛库珞赫和龏尔第，道:“我亲爱的、念动恩德的仑陀族人哦，你们牵动了仑陀族人渴望拯救盾马人的缘由。但是从刚才的历劫中，你们是难能附着以武志拯救的。因此，我在让卓耦猎可统力主攻，使你们的武志善美无妨。从神话树，启示仑陀人拯救的金心，就可以以用履历的苦行——完成仑陀的这个修辞格了。”

听罢族老妙道素尔珈的话，赛库珞赫和龏尔第赶忙表达致礼。

“族老啊，仑陀人在神话树上标注了古老仑陀语的修辞令，都在手脚和心灵上结成神话传奇典故中的果实。我们用心载上神话树赋予‘拯救’的理由，就是仑陀族老恩德饱满的光辉。”

“的确如此。族老妙道素尔珈，让我们头颅顶着被你悲柔之手所抚摸过的风，站立在万木环绕的这儿，向古老意境走出的林栖尊，表达神话树叶摩挲的天籁。是的，

仑陀的神话树，

说过仑陀语了。

仑陀人走在树的光阴里，

说:

仑陀人采撷到——

修辞的果实了。”

赛库珞赫和龏尔第依次致礼。

“卓耦猎可，

听见了族老的令，

于是，

他的羊知道了，给了喜悦。

他的树林知道了，给了意志。

他的族人知道了，给了鼓舞。

他的力量大到——

不可丈量。”

卓耦猎可兴奋地吟哦道。

一阵风过，从仑陀堡，飘来浓郁热烈的、薰香草一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