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马 第一一三九章 “原点。中点。载动点。”

第一一三九章“原点。中点。载动点。”

“我没有回答你刚才的话，那是因为冰卢厝的古卷说:

你所感知的，

叫做——你所感知的。

所以，

这样的概念被称作:

浩宇中的一粒尘。

是轻盈的风，

就能够驱遣的。”

祭主堡珈珥这才直视盾马法师稗施执弥一眼，毫不隐晦地道。随着他说话的时候，手中的风鞭渐渐迎风碎散而消失了。

他这才回过头来，沉静地看着侍者恰卢利，抬头，自语:“你我虽然就在咫尺之间，可是意念的山与海却比空间遥远。因为，冰卢厝的祭者毕竟没有掰弯一个冰卢厝侍者的心——去随从他。”

“嗯，我感到:大地上再没有这样令人感到荒诞的事情了。一个族祭中的祭主，做了族祭中侍奴的法护。你不觉得这是非常离经背义的事吗？在底底忒族的俗语中，有这样的话:颠倒仪礼格式者，为神灵所不容。因为，这样破戒的人，迟早会颠倒了正直的乾坤。冰卢厝人。”只见忒婳也肖左手执缰，右手仿佛飘逸的一弯烟篆，将伏卧着红蜂的忒婳菲儿，呈到灿烂的光芒里。

只见祭主堡珈珥毫不犹豫地看着忒婳也肖，道:“冰卢厝的古卷曰:冰塬大地的人啊，给一个异族的人说礼仪的，那被说成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所以，我不听从于你的话才是正常的。你要记住，一个盾马人给一个冰卢厝人说盾马的司仪，那意味着你在干傻事，懂吗？”

“你……”忒婳也肖顿时生嗔，怒视祭主堡珈珥一眼。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冰卢厝古卷的精校者丹达可说过:有时候，经辞的奥义就掩藏在经句的侧面、背面，甚至反面。据说，古老神圣的尊者，就是用你对经句的判断和理解，来针锋相对地教诫你。只是你没有学会擦亮模糊的眼瞳罢了。底底忒人。”

忒婳也肖生气地看罢一眼冰卢厝祭主堡珈珥，道:“的确，你是一个可怕的人。后面，我会适时找准机会，让你将刚才所说的那么多的话，仿佛铁蒺藜一样吞咽下去的。冰卢厝人。”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见盾马法师稗施执弥、铁骑武士八衮托克和诺克萨豁落奔腾战马。众铁骑武士完整驰骋起来了。

这些疯狂奔腾起来的铁骑“冷颊”，坚硬而锋利的武志铁戈，吒动时，已经响起了马匹狂风中，强悍肌体做成的狂涛。

只是，与刚才全然不同的是:统御浑整铁骑“冷颊”的，不再是法师稗施执弥。也没有彰显出铁骑武士八衮托克和铁骑“冷颊”诺克萨的护驾姿态。

而飞骋在众铁骑头顶上的曲尺三刀，顿时状态变得凌乱，而不可预判。

混沌流淌河流一般的铁骑“冷颊”，冲撞向祭主堡珈珥。

在冰卢厝的祭主堡珈珥心思里，他忽儿记起盾马石典上有这样的一句话:不要恐惧铁打成形的法典，因为有规律的物理和规则，可以将庞大无极的宇宙，用法则精简成一。

而在猎司里迪的《蓝色楞伽》中，如是曰:物态性灵不拘的混沌，被说成是传承法典和启示神灵出现的原因。

在祭主堡珈珥的心里，此时惑乱了一个境界的盾马武志铁骑，就是需要自己真正立威、征服的异相。

似乎直到这个时刻，他忽然意识到危险的恐怖感。因为，盾马法师稗施执弥没有真正豁落显现。在他看来，这才是潜隐在时空中可怕的重厄。

在祭主堡珈珥心里，有法典、有规律的事情，被说成简捷和简单，是有道理的。因为，那可以用完整的方法论精致地拎在手中。

祭主堡珈珥侧目，看罢身后的侍者恰卢利一眼。遂缓缓将目光看向前方萧乱了的盾马铁骑“冷颊”。突然间，他强势绽形，舒展右臂的同时刻，右手岔开的五指，仿佛骤然暴起的一道旋风。以扇面横掠的姿态，猛划。

随即，洪涛般烈性咆哮起来的空气，仿佛澎湃着奔腾起来的浪澜。这道阻尼的狂风瞬化滚涛，覆盖而扩散成——风云卷滚动中的潋滟波。

正是这横摆的臂力控，风龙就是已经对峙盾马铁骑、并诉诸征伐的一道檄令。

顿时，这些想要以不规则，呈现凌乱独孤戈的盾马铁骑武士，被这道风龙刹止而立了令。

在风龙强势的逼压下，虽然不可见盾马法师稗施执弥、铁骑武士八衮托克和诺克萨的联立动态。但是，凌空无状飞骋的三刀，瞬间在从不同的三个方向，一同射杀向祭主堡珈珥。

这种看似毫无法程的曲尺三刀，带有次第错落的形状，飞抵的瞬间，祭主堡珈珥仰上的目瞳，豁落粹得异常明亮。

“原点。中点。载动点。”祭主堡珈珥忽然极力呼唤出——盾马曲尺三刀的原始属性的名称。只见一把飞刀俯瞰状攒射出啸叫的辅音，直冲祭主堡珈珥的心胸而来。

祭主堡珈珥随着刚才风龙的飞骋的风向猛烈旋转涡流风。就见身形风廓强行拽动那把刀势，随涡旋风控，被祭主堡珈珥烈性右手操之在握。

就在“啪——”地一声，祭主堡珈珥翻腕逮中这把飞刀的时刻，他突然，头颅仰空，目瞳耀然，仿佛即时燃烧起来的两枚星光。

“原点！戒尺令的原点。”

当他这样呼唤的同时刻，瞬间变得有形健旺的身躯，震动而落定。背影稍后倾斜，双足如同半蹲的马步。

一刹那，祭主堡珈珥姿态变得仿佛从低矮中拓张的铁弓，力量势能已经聚满。

“中点！”

随着手形高翘着，再次猛烈拔起的一瞬间，只听“嚓——”地一声，祭主堡珈珥右手执握的“原点”刀，飒意高骋，一刀抵住飞射而来的另一把刀。并在极致较力中，一刀将那把“中点”刀斩成两节。碎刃落地。

只见此时的祭主堡珈珥，目光已经变得一闪雪亮。目光的方向依然看向时空中的一个点。

那些依然烈性策马撞击、夯击风龙的盾马铁骑武士仿佛瞬间暴烈而激奋了。

他们暴躁驭马，“叭叭叭”的响鞭声中，突兀的一个个马首，已经彰显出被风刃粹得强悍但是头颅，撞破风龙轮廓的界限。

却见，再也不愿匿力的祭主堡珈珥，随风势旋转的一瞬，已经掷飞右手中的“原点”刀。

一道倾斜上掠的飞芒，对顶角击穿另一把啸鸣辅音的尖刀。

“载动点！”

随声共振的一瞬间，空间簌簌纷落了银素般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