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癫江湖 第300章 他不是一个人

面对云何去的质问，在场的一众库管们顿时都有些尴尬。

上夜班的其实都知道，正常情况下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晚上本就是容易打瞌睡的时候，哪怕一白天都在休息也一样。

因此在粮仓上夜班的库管们其实都只是走走形式，接班的时候检查一下粮库，然后只要今晚没什么紧急运粮的任务或是检查的，他们都会将仓库的大门一锁，然后找个地方睡觉去，没人真的会和上白班的人一样盯着仓库一整天的。

因此昨晚所有人都在检查完仓库后就去睡觉了，谁知道夜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伏尘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在意的主要还是死者申涛的情况。

根据几个和申涛相熟的库管回忆，申涛平日里算是比较勤奋的，前半夜一直在粮仓内到处巡逻，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因此他们只知道昨晚前半夜申涛在照常巡逻，后半夜他休没休息就不知道了。

这时，大理寺安排的仵作已经完成了对申涛的验尸，根据仵作的估算，申涛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丑时到寅时左右，恰好是后半夜。

“老伏，你说这凶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又是为何要杀了这申涛的？”云何去凑到伏尘身旁好奇的问道。

“那就要查一下这个申涛是否与人有什么私人恩怨了，说实话，如果凶手只是单纯的想揭露粮仓被人偷粮一事，根本用不着杀人，还是用这种很有仪式感的杀人方法。”伏尘盯着申涛的遗体，表情逐渐玩味。

调查很顺利，申涛平日里看似与人为善，但实际上他经常联合一些老库管欺负排挤新来的年轻库管，恰好两个月前有一名年轻的库管就因为申涛的欺压和霸凌想不开投河自尽了，虽然人后来被救回来了，但由于溺水的缘故，整个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呢。

至于申涛，他事后只是遭到了几句口头批评，并未接受到任何惩罚，后来粮仓总管甚至还将那名年轻库管管理的仓库交给了申涛去管。

仓库主管一看这矛头突然就转到他身上来了，急忙主动向伏尘解释，表示像申涛这种老油条欺负新人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绝大多数年轻人只要熬够了资历，他们也会欺负更新的新人的，谁知道那个年轻的库管内心这么脆弱，只是被欺负的几次就想不开投河。

好在最后人被救了回来，既然没出人命，仓库总管自然也没理由惩罚申涛，所以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伏参正，您的意思难道是说凶手是那位年轻的库管？”仓库总管眼见伏尘并未多说什么，胆子这才大了起来。

“不可能是他，我已经找人去查过，他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具备作案的能力。”伏尘摇了摇头，但他心里清楚，凶手虽不是那名年轻的库管，但一定和他有关系。

而且此案凶手的目的可谓是一石三鸟，其一是干掉了申涛，其二是让人知道了粮仓被人偷粮一事，其三则是想要借助伏尘的手查清偷粮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伏尘却有此意，粮食去哪了，被谁偷的很重要，但杀人凶手是谁也很重要。

凶手方面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具体的只需要验证，这种事伏尘直接交给了云何去去做，他自己则继续追查粮食的去处。

根据他在现场的观察，粮食被偷是一件持续时间很长的事，最有可能的作案方式就是在仓库每次打开的时候偷偷带走一小部分粮食，日积月累之下数量便会变得很庞大。

至于说是否有人在仓库锁门的时候进去偷？伏尘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仓库只有屋顶能依靠轻功潜入，其他地方都是严密一体的，不存在挖地道偷粮的可能。

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仓库门打开的时候偷偷往外顺，但这种行为大概率会被库管发现。

而想要在库管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运粮，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库管也加入他们。

因此伏尘猜测申涛就是偷粮之人的帮凶，为何所有上夜班的人晚上检查完以后都会去休息，唯有他非要巡逻前半夜？

伏尘怀疑偷粮很可能就发生在前半夜。

可很快这个猜测就被推翻了，因为根据仓库总管的回忆，其实粮仓每晚都有人巡逻，不止申涛一个人，况且如果申涛真的是在前半夜找人偷的粮，那粮食又是怎么运出去的？粮仓只有一个出入口，值班的门卫可是真的十二个时辰都在岗，不会打瞌睡的。

伏尘闻言不由的眉头紧锁，单有福以为他是思路卡顿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查了，于是便出言劝慰了伏尘几句。

可伏尘却面色严肃的表示，他不是因为想不通了才沉默的，他是觉得事情正在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如果粮仓的看护真的有这么严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运粮队。

运粮队的人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粮仓搬运粮食的，哪怕搬运完了，他们也可以偷偷的用运粮车往外携带少部分粮食。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和申涛一样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一群，这座粮仓里的所有库管恐怕都有参与。

于是伏尘将所有库管都聚集到了一起，连吓唬带恐吓的一顿虚张声势，库管们就都坦白了。

他们确实都收了一点钱，有的人甚至只是收了一点碎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运粮队的人往外携带少量粮食。

只不过据他们所知运粮队的人每次都只带走一小部分，顶多够他们自己家人吃的，所以他们就觉得这年头生活都挺不容易的，于是就没追究过。

这下子粮仓总管被气笑了。

“你心疼他们不容易，结果就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运走了两万斤粮食，你们知不知道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咱们所有人都得掉脑袋！”

库管们都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他们也不知道每次一点每次一点，最后积少成多就少了这么多粮食。

其实原本这种事他们也是有办法掩盖过去的，只需要在年底统计之前，偷偷修改一下数据就好了，却不想这一次突然进行了一次临时统计，这才弄出来这么大一个坑。

伏尘对这些人玩忽职守的行为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个坑到底该怎么补不是他该关心的，他关心的是那些被偷走的粮食去哪了？两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不认为这些粮食全都被运粮队的人带回家自己吃了，这粮食一定有其他去处。

很快，云何去那边带回了消息，凶手抓到了，对方知道粮食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