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石 第三百一十九章 心的征服

第三百一十九章 心的征服

第二天晚上，风平浪静、明月高悬，海盗们在巨舰甲板上举行晚会，贵族、头目们都参加。

这种晚会是宴会和娱乐项目的结合，有歌、有舞、有杂耍，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项目是决斗和色情表演，海盗们逼着被抓来的俘虏或奴隶进行生死决斗，输了的就要被杀；

强迫一些青年男女现场/色/情/表演，哪方表现不好就要被严厉处罚，男的会被阉割，女的则要挨鞭子，如果不肯服从就会被直接丢进大海，简直残忍。

可这也是各国贵族们常搞的娱乐游戏，并不是海盗们的发明，大概也是古罗马人遗留下来的娱乐项目。

海盗们兴奋至极，一边喝酒一边喊叫，欢呼声、呐喊声、嬉笑声连天，还夹杂着谩骂声，间或还打起架来，乱做一团，一些海盗宪兵在维持秩序——他们也在赌博。

倒是贵族看台这边的昂莱维特大公他们气定神闲，一边欣赏表演一边喝酒、聊天、开玩笑，根本不把海盗们的混乱放在眼里，大概他们已经对这种暴力和混乱司空见惯了。

看了一阵，我觉得实在接受不了，匆匆忙忙吃饱喝足，给昂莱维特大公说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走。

凯诺跟上来说：“阁下，您怎么不看了？”

“看？你觉得很好看吗？”

“啊……不、不好看。其实我也挺讨厌这个的，太不人道了……”

“那还看个屁！走，回去睡觉！”

“好的，阁下。”

正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女声喊：“宇天龙！”

回头一看，是蒙着面巾穿着红袍的阿莉丝，身后还跟着两名女仆。

她快步跟过来，走到我跟前摘掉面巾：“你怎么走了？”

“对不起，阿莉丝大公阁下，”我皱着眉说：“我也是个俘虏，所以看到你们这么残酷地对待被俘虏的人，我实在受不了。”

“宇天龙，在般比亚的时候你就指责我冷酷地对待被俘的人，现在这么久了，你的观点还没有改变吗？”

“没有，大公阁下，这一点我永不会改变。”我说：“你们似乎只知道武力、残忍的震慑力量，却不知道仁慈的召唤力量更强大。”

“哼，对待敌人、对待俘虏，没有仁慈。”

“所以你们到现在只被认为是海盗，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也没回到彭匹赫纳，没有夺回被别人夺走的东西。”

“好吧，我说不过你，这些道理也许你该说给女皇陛下听听。”

“我会说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总之我对这样的表演项目没兴趣。”

阿莉丝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沿着长长的甲板一起往舱房走：“我也不看了，的确没什么意思。您现在要干什么？”

“回舱房，睡觉。”

“那么，也许……可以去我的房间。”

“哦哈，您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我有点不适应……”

“哼哼，行啦，别装了。我不过是在服从女皇陛下的命令而已。”阿莉丝语气里透着无奈：“我本不想服从的，可自从你杀死了花牙，我就知道，我该认命了，我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的恶魔之手。现在认了，反而感觉到轻松愉快了。”

“哈，你倒是真会安慰自己。说实话，我非常想去您那华丽的房间，大公阁下，可是我不能。”

“哦？为什么？能去女皇陛下的房间，就不能去我的房间？”

我站住了，看着她：“根据《贵族公约》规定，一个大臣到了别的帝国，就要把该帝国的皇帝当成自己国家的皇帝来对待，听从他的命令和召唤；但是不许听别国大臣的命令，也不许命令别国的大臣。您和我，都属于臣子，虽然您的爵位比我高，可不存在隶属关系，最多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又怎么样？”

“在这里，女皇陛下召唤我去哪里，我只能遵命，去她房间我也得遵命。可您那里我就不能随便去。”

“哼哼，给自己的无耻找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阿莉丝挽着我继续走。

“当然，如果您去我的房间，没人会说什么，还会被当成女人勇敢追求自由爱情的行为受到推崇，因为当年索弥维亚·哈达斯·狄蒙艾诺女皇就是这么做的，据说她在出嫁之前，就是先用这个办法博得了霍蒙皇帝的欢心，之后成了皇后，又成了女皇；可如果我去了您的卧室，就会受到鄙视，因为我是男人，钻女人的卧房是很无耻的行为。我已经被鄙视够了，不想再被鄙视。”

“哈，说得振振有词，你不是在瞎编骗我吧？”阿莉丝今天的心情似乎超级好。

“瞎编？您也是贵族，也该认识字，找本《索弥维亚女皇传记》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我、我很少看书……”阿莉丝突然有点羞愧：“我只喜欢练武。”

“在这个靠武力生存的世界里，刻苦练武是很必要的，可看看书也会有很多好处，大公阁下，至少会知道很多事情。”我说：“比如女皇陛下的狄蒙艾诺皇室吧，是统治彭匹赫纳帝国长达300多年的古老皇室家族，这也是女皇陛下和您一直想重回彭匹赫纳帝国的原因。可实际上彭匹赫纳帝国的开国皇室是库尔库苏家族，在当时，狄蒙艾诺家族只是彭匹赫纳帝国的一个侯族而非皇族。”

“哦，是啊，我也知道，可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狄蒙艾诺……”

“那是因为到了库尔库苏皇室第四世皇帝奥西潘·戈森·库尔库苏的时候，他没有子女，旁系的库尔库苏皇室成员为了争夺皇位继承权发生了内讧，并爆发了长达6年的战争。奥西潘皇帝大怒，下令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妹妹之子，也就是他的外甥考加涅斯·佩欧拉·狄蒙艾诺侯爵，才有了狄蒙艾诺皇室，所以考加涅斯是狄蒙艾诺皇室的第一代皇帝。”

“那库尔库苏皇室哪里去了？”

“没哪里去，是被消灭了。”我说：“考加涅斯即位后，几乎所有的库尔库苏皇室的旁系贵族都反对，他们联合起来对抗考加涅斯，并爆发了战争。考加涅斯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经过长达十数年的战争，几乎把库尔库苏皇室给灭掉，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逃到了别的大陆，再也没能回来；据说还有几支留在了彭匹赫纳，也都改换了姓氏，所以现在彭匹赫纳帝国境内已经没有库尔库苏家族了。这就是《彭匹赫纳帝国的国家与历史》这本书告诉我的。”

“你知道的真多！我承认，武艺不如你，学识也不如你，总之都不如你——可你为什么是个地球人……”阿莉丝语气里透着怅惘，她一直看不起甚至非常厌恶地球人，我也不能例外。

“阿莉丝大公阁下，如果您还纠结于塔图人和地球人的问题，我觉得你有点太钻牛角尖了。”我说：“地球人统治普涅长达数百年，他们曾经拥有大量的塔图人女人，并且繁衍了无数的人口，这些塔图女人生下的男女，都具有塔图人的特徵，他们都有‘天眼’，可他们却都是地球人的后裔；而后来塔图人统治普涅以后，塔图人又拥有大量的地球人女人，并且繁衍了无数的人口，这些地球人女人生下的男女，又都具有地球人的特徵，他们都没有‘天眼’，可他们却都是塔图人的后裔。”

“唔……好像，是的。”

“这样您就会明白，大公阁下，其实现在普涅各大洲上的塔图人和地球人的血统大部分是不纯正的，所谓塔图人里有地球人的血统，地球人里有塔图人的血统，这也是迪那奎亚有很多地球人也有很多塔图人的原因。比如您，阿莉丝大公阁下，也许你们齐托姆斯家族就有地球人的血统，这都毫不奇怪。”

“也许你说得对。可地球人在普涅被歧视不光是我的想法。”

“这个我也能理解，大公阁下。其实，地球人被鄙视，并不是因为地球人有多么弱智和卑下，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统治普涅的时候也鄙视、奴役塔图人，现在塔图人统治普涅，他们受到了报复而已。普涅这里曾经原始、野蛮、落后，是地球人来到这里才带来了文明的曙光，普涅这里才有了现在的繁盛与华美，比如我们现在乘坐的这艘巨舰，还有所有的器物、用品，哪一样和地球人无关？分明都是地球人的发明，地球人有什么可被鄙视的呢？”

“哼，地球人很多骗子、流氓、无赖……”

“我承认，现在地球人很多都当了土匪、强盗、骗子、小偷、乞丐和无赖，的确行为让人厌恶和鄙视，可您得想想这是怎么造成的？他们毕竟也要生存啊，大公阁下！如果您了解这些，您要是还如此鄙视地球人，有什么意义呢？”

“可我总觉得没有天眼的地球人让人无法接受……”

“用有没有天眼的外表来衡量塔图人和地球人本身就是个严重的错误，大公阁下！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我和您有了孩子，因为您的缘故，他们会具有完美的塔图人外貌，而我却是最纯种的地球人。那么请您告诉我，我们的孩子们该是地球人呢？还是塔图人呢？您是该鄙视他们呢？还是该尊重他们呢？”

“啊……这、我说不清……”阿莉丝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赢了。虽然我一时不能接受，可还得承认您说得有理。好像女皇陛下那里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她不光用塔图人，地球人、科史克人她也用，还任命他们当官。”

“哈，那么，这就是她智慧过人的地方，也是她能成为海盗女皇并称霸普涅大洋的原因之一了。”

“嗯，也许……”阿莉丝看看我：“宇天龙、阁下，在迪那奎亚那么久，你都没给我说过这么多话……”

“说话？你从头到尾都是反抗、抗议，之后就是睡、不理我、对我怒目而视，恨不能杀了我，给我和你说话的机会了吗？”

“哎……其实我现在也想……可不能够了。”阿莉丝无奈又不情愿地说：“好吧，你从心里战胜我了……”

“不敢不敢。”其实我心里充满胜利的感觉。

这时，正好走到我的卧室门口，我站住：“我到了，大公阁下，您是回自己房间呢，还是……”

阿莉丝回头对两名女仆说：“卡吉尔、菲涅妮尔，去告诉孟雅拉她们，就说我今天不回房间了，去把我的睡衣拿到这里……”

我急忙拉着她进屋，对两名女仆说：“不用了，大公阁下在我这里用不着睡衣。”

说完关上门——一股大获全胜的感觉陡然涌上心头，阿莉丝你个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哈！